姜晚宁闻言直接怔住,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却已经哭不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齐渊被她此刻的表情逗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语气十分温柔道:“你没听到我说的,我只会娶你一人,心中也只会有你一人,不管是纳兰青藤,还是什么贵族小姐,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晚晚,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永远陪伴着我,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燕国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意你的家人,而我在意你,自然也不会让你的家人有难。”
说这话时,齐渊的表情异常认真严肃,用的是许诺的语气。
似乎在这一刻,他是真的这般打算的。
但这一切,则需要有两个前提,那就是……他会夺得南齐皇位,而姜晚宁,会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对于前者,齐渊从一出生下来,就是在为了这个目标而争斗,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哪怕有再多的阻碍,他也不会畏惧退缩。
但是对于姜晚宁,他永远没有底气,永远都在担惊受怕,因为她是姜晚宁,却又不是真正的姜晚宁,他已然爱上了姜晚宁,却又清楚的知道,真正的她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
齐渊也曾经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要太过沉溺,可终究是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他不想失去自己生命之中唯一感受到的甜,所以,他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逐渐沉沦。
齐渊这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伪装,他既然善于伪装,自然也善于说谎,可此时此刻,面对九岁的姜晚宁,他不愿再说谎。
他第一次这般渴望得到她的信任,也第一次对从前那个卑劣的自己生出自卑自弃情绪。
姜晚宁怔怔地看着眼前满脸真挚的男子,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与动容。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愿意为了自己而拒绝一切的诱惑,并且为了她与燕国和平相处,那么,她也不是不能献出自己,至少现在看来,齐渊对她确实很好,而且还是挑不出毛病的那种好。
“那好吧,阿渊哥哥,我不走了,我愿意留下来一直陪着你。”
姜晚宁沉默思索了片刻后,一脸认真地看着齐渊说道。
齐渊顿时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躺在床上无比虚弱地叹了一口气,道:“晚晚若是就这么走了,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知自己如今这副残破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回家去……”
“啊……你,你伤得很重吗?”
姜晚宁闻言顿时满脸紧张地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关切之意。
齐渊虚弱道:“哥哥的右胳膊被人打断了,你说伤得重么?”
姜晚宁被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齐渊的右手,发现他放在被褥之下的右臂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还绑上了固定的木条,看起来果然伤得不轻。
想起昨日发生的那一幕,姜晚宁心中生出愧疚之意,若不是为了救她,齐渊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她主动给齐渊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送到他身边道:“没事没事,以后我来照顾阿渊哥哥,您不能用右手也无妨的。”
齐渊被她这般照料,心中不免一阵暗喜,想着这小丫头总算是有点良心了,虽然良心不多。
徐府的府医很快赶到,送来了给齐渊熬的汤药。
姜晚宁便自告奋勇喂他,毕竟之前自己生病的时候,齐渊也很悉心的照顾自己。
奈何姜晚宁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刚熬好的汤药太烫,她一只手端不稳,还没来得及喂他一口便撒了他一身,直接烫得齐渊差点没忍住从床上跳起来。
想喂他用膳,结果自己先饿了,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食物,手里的筷子直直往齐渊的鼻孔里送,害得齐渊哭笑不得。
但即便是如此,齐渊也舍不得责怪姜晚宁,只好换了小厮来伺候,将她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姜晚宁走后,一身杂役打扮的仇五便从窗户外钻了进来。
将齐渊从床上搀扶下来,伺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看着齐渊身体上被烫红的痕迹,仇五于心不忍道:“要不要擦点烫伤药?”
齐渊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满是无所谓道:“一点小伤,用不着。”
仇五看了齐渊一眼,总觉得主子不正常,而且越来越不正常了,他对姜晚宁说的话越来越奇怪,以至于连他都分不清他所说究竟是真还是假。
“主子,信鸽昨日便已经放飞了,今日应该已经抵达京城,您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京城的人已经识破南雀身份,为何不加派人手去掩护她撤退?”
仇五一边给齐渊穿衣,一边在他耳畔小声试探道。
齐渊表情冷淡,眼里一片漠然道:“撤退?为何要撤退?我从未想过让她离开燕国皇城。”
此刻齐渊那冷然的气质和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仇五记忆中的那个六皇子殿下,与方才和姜晚宁在一起说话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直到这一刻,仇五才对齐渊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感。
可是在他看来,南雀分明长着一张和姜晚宁一模一样的脸,二人不仅仅是有着同样的美貌,同样的身材,甚至就连声音都是相同的,而南雀分明就比姜晚宁要更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