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晚宁还想安抚一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姜淑予,却被她苦笑着打断了。
这件事情,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问题,姜晚宁到底是没有立场来插手,就算插手了,也只会激化矛盾,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善。
姜晚宁虽然心疼姜淑予,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她没有办法改变,而且,万一她做得多了,太子反而更加恼怒,将对她的怒火发泄到姜淑予的身上,到那时候,恐怕情况就更糟糕了。
一时间,姜晚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目光投向燕珩。
燕珩此刻正在与姜怀民说话,注意到姜晚宁的目光,便给了她一个无需多虑的眼神,今日的重点,并不在于太子如何,而是在于这顿饭,在于他们日后的计划。
前厅的席面早就已经备好,姜夫人身子不好,便没有出门迎接,而是一直在厅内等候,见到众人来了,她立刻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准备行礼。
“母亲!”
姜晚宁一溜小跑来到姜夫人面前,乳燕投林般扑进了她的怀里,甚是亲昵地撒娇道,“女儿可是想死您了!”
被她这么一打断,姜夫人自然是无法行那些虚礼了,她笑着摸了一把姜晚宁的头发,宠溺道:“行了,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没规矩。”
之前那假货姜清玥的事情,给了姜夫人不小的打击,以至于卧病在床了许久,如今大约也是想开了,想到姜晚宁的婚事,得开始张罗着她的嫁妆,身子反而比之前要好一些了。
“姜夫人,这是用以补气血的血燕,以及一些野山参,一点薄礼,还望夫人笑纳。”
燕珩走到姜晚宁的身边,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礼盒奉上。
姜夫人吓了一跳,顿时推开了姜晚宁,一脸受宠若惊道:“这怎么使得?万万不可,臣妇还未参见摄政王殿下……”
燕珩温和一笑,道:“姜夫人不必与本王多礼,本王今日前来,是想向姜家提亲,求娶您家的千金,夫人若是不收,本王如何还敢提亲?”
姜晚宁拉着母亲温暖的手,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撒娇的笑,示意她赶紧收下。
姜家人倒是没有想到,燕珩今日说要来姜家做客,竟然是打着来提亲的主意,说起来二人虽然有婚约,但他确实没有正儿八经的提亲,日子也没有真正确定下来。
姜夫人只好先收下礼物,看着自家女儿那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样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担心她会恃宠而骄不知轻重,又怕燕珩那样身份的人,若是不变心也就罢了,若是一旦他变心了,那姜家又要如何才能护得了她……
好在当初姜淑予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姜夫人便已经愁过一次了,如今很快也就想通了,拉着许久未见的姜晚宁好一阵嘱咐。
席间,姜琰一直在同冷初煦喝酒,他酒量不是特别好,却偏偏爱显摆得很,几杯下肚便满脸通红。
倒是冷初煦虽然陪着姜琰一杯一杯地喝着,但却始终面不改色,几乎看不出来一点醉意。
燕珩一直嗜酒,酒量自然不会差,陪着姜怀民一边说话一边陪他喝酒,渐渐地,姜怀民也就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些笑容来。
姜怀民一直都很欣赏燕珩,也并非不知,以自己的能力,之所以能够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又在不贪污受贿与人结党营私的情况下,稳稳地当了这些年的丞相,这其中燕珩究竟帮了多少。
所以那些年,他是打心底里将燕珩当成了上位者,一个值得尊敬的权臣。
如今,他忽然就成了自己的未来女婿,姜怀民到底是有些不习惯的,心中的顾虑也有不少,只不过碍于两人之间的身份,他并不敢直说。
燕珩自然看得出来姜怀民心事重重,所以多敬了他几杯酒,等到姜怀民有了几分醉意之后,再顺着他的意思问话,姜怀民这才敞开心扉,与他说起了实话。
原本燕珩以为姜怀民担心的,是他日后会对姜晚宁不好,成亲了之后他会让她受委屈,但没想到,姜怀民真正担心的,居然是政事与天下百姓。
“陛下在早朝时,册封您为摄政王,此事对于我们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喜事,但臣总觉得,这并非陛下的为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他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却始终不肯放权给太子殿下,说明他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皇位的,这圣旨一下,看似是给了您一个名分,但仔细一想,却又更像是把您推出去当靶子,让您成为众矢之的……靖王与太子殿下显然已经不高兴了,届时南齐与北禹国得知此消息,又该如何做想?”
说着,姜怀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南疆边境一直不好,一直都是殷将军在镇守,如今贵妃被降位,我实在是担心他会抛下边疆事宜赶回京都,给南齐一个可乘之机,到时候边疆百姓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今日姜怀民说的这些,燕珩又如何会想不到?
他主动给姜怀民的酒杯满上,语气中满是敬意道:“姜大人心怀百姓,大燕朝能有您这样的官员,是百姓之幸。不过,有些事,既然与大人的本职并无干系,大人其实大可不必忧思过度,以免一时想多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反而伤了自己。”
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