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低头看向测试表,是有关于精神鉴定的,对于警察办案而言,这一类纸质测试的参考性并不大,但她还是如实填写信息。
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为自己脱罪,但又不能供出少年。
在原有世界线里,那个姜卿帮忙顶罪的少年叫做季安,姜卿从小因为家庭情况不好,自上小学开始,就一直在被人霸凌,而季安作为和她在同一个老小区里长大的同龄人,是唯一一个不会嘲笑、欺负姜卿的人。
季安的家庭环境也不好,父亲滥赌酗酒,具有暴力倾向,而他的母亲性格软弱,不会反抗。
姜卿的脑海里浮现那天晚上的场景,不禁抿住唇。
季安,为什么会和那样的人认识?
姜卿刚做完表格,门外的警察就走过来收走,姜卿指腹相贴,上面残存着蜡笔留下的一点胶着感。
就在相隔不到三十米的厉闻彦办公室里,他冷峻的五官紧皱,面前散落着无数张白纸,有几张纸布满了凌乱的线条,和刚才温润沉稳的模样全然不同。
此时的他沉沉喘着粗气,骨节分明的大掌因为攥住了靠椅扶手而凸起青筋,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实,透不进一点光线,头顶的吊顶灯也没开。
但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看上去对光亮十分敏感般,偶然的几次睁眼时,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癫狂。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传来,是厉闻彦掌心握成拳猛锤向面前的办公桌,他穿着西装裤,胯间显露出一点形状,那张深邃凌厉的脸上阴鸷感几乎把他笼罩,他胡乱抓过被随意扔在桌上的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个名字。
——姜卿。
正当厉闻彦甩开笔想要将手伸往下时,他的手机响起铃声。
厉闻彦原本解开皮带的动作一顿,循着声音来源处找到手机,接听时连来人是谁都没看,“喂。”
“厉医生,检查结果如何?”
“没那么快,我会尽快给警方答复。”厉闻彦将桌上散落的纸张重新拾起,叠成一摞,“这个案件已经关联了?”
“对,所以才把人送到你那边,还有一起在现场的男孩,你也要给份报告。”
“知道了。”
说话间,厉闻彦的嘴角极快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他的手在瞬间捏紧电话,并快速挂断。
一系列动作刚做完,他的手就仿佛脱力般,手机摔进办公桌里,而厉闻彦则是大力拍向办公桌。
“安分点,你出来够久了。”
厉闻彦胸膛不停起伏,在沉重的呼吸,没过一会儿,他终于缓和下来,抬眼看向被紧闭的办公室门,咧开嘴神经质地笑了笑。
在病房里安静坐着的姜卿莫名感到后脊背一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按理来说,只有医生诊断后才能出具精神鉴定书,可厉闻彦作为主治医师,到现在为止和姜卿的接触仅限于那一张画。
姜卿放在被子下的手指轻轻在大腿上有规律地点着。
这个世界的她身份极其受限,更别说这个世界的任务难度比之前的都要大,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这个任务。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厉闻彦已经换下职业服装,穿的是一身常服,剪裁优良的定制西装,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极其性感和完美。
他低声和在外面的刑警说了几句,就靠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