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茗轻轻抚摸沈若云的眉尾,“我将你打扮的这般好看,垂着眉眼是对我不满吗?”
“我不会生你的气,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沈雨茗收回手,很是纵容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要开心点啊。”
沈若云强行扯出一下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雨茗近日里天天拿她寻乐子,逼着她吃东西、换衣服,更不知道今日沈雨茗为何要带她去陆府。
“真是有阵子没见到禾禾了,也不知道她近些天好不好,有没有长高。”
“都怪盛弈把禾禾吓的,都不敢再次上门找我了,他也太心急了。”
沈雨茗捏着帕子轻轻地笑,她直呼盛弈的名字,像是在调侃家里不懂事的小辈。
“算了,不和你说了。”
沈若云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她觉得沈雨茗就是个神经病,总是阴晴不定地对她说话,她是出声了不对,不出声也不对。
她总是用一副同情的态度对她施以慷慨,实际上就是在逼迫和惩戒。
沈雨茗面色恢复如常,又是一副端正温婉的姿态。
王府的马车很稳,路过繁华的商业街放缓了速度,车轮滚动的声音规律而不杂乱。
街上有卖早食的在吆喝:“新鲜出炉的包子——”
沈若云捂住鼻子,她现在闻到这包子味儿就想吐,这些天沈雨茗逼她吃了太多这东西,各种各样的包子,一日三餐都是包子。
沈雨茗是想把她喂胖,好让她再也无法得宠吗?
她还灌了她那么多药,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成分,她究竟想做什么?
片刻后,马车远离这条街,沈若云这才放下手,身子也轻松了些许。
此时,柔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响起。
“云儿,你还记得那位大夫吗?你推荐给李侧妃的那位。”
“他死了,被仇家找上门,大卸八块,死相很凄惨呢。”
沈若云的心弦再次绷紧,她为何和她说这些,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不会的。
她这辈子根本就没和那大夫正面接触过,沈雨茗应该只是在试探自己。
沈雨茗凝视着沈若云,“听说他的胳膊还热乎乎的,就在地上滚啊滚,有野狗叼着就跑了。”
“血液喷溅在地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先是红的,很快就黑了。”
“真是太可怜了。”
沈若云看着沈雨茗怜悯的眼神,仿佛她口中大卸八块的是自己一样。
眼看沈雨茗的手指就要碰到自己,沈若云尖叫一声,迅速向角落躲去,后背撞向侧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整个身子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和沈雨茗彻底隔绝。
王府的马车宽敞,可是再宽敞的马车,也就那么大点位置。
丫鬟银杏听到了动静,问道:“王妃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
沈雨茗温和的看着沈若云,自然地收回了手,并不与她计较。
车停了。
沈雨茗先行下了马车,理了理裙摆,唤道:“云儿,出来吧。”
稍稍等了片刻后,沈若云还是没下来,沈雨茗也不生气,她的语气宽容而宠溺:“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让外人瞧见了多不好。”
跟着沈雨茗过来的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觉得沈侧妃真是不知好歹。
王妃念在亲戚的情分上,担忧沈侧妃失宠会伤心,每日都拿好吃好喝的招待她,给她调养身子,她却这般不知感恩,当面给王妃下脸子。
沈若云封闭着不听不看,沈雨茗也不逼迫她,两人僵持在了这里。
“姐姐!”沈雪禾得到了消息后,惊喜地向沈雨茗小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站在这里做什么,进来呀!”
“我正想你呢。”
沈雨茗笑着说道:“还不是你堂姐念叨着要见你,我想着我们姐妹许久未见,就和她一起过来了。”
沈雪禾望了望四周,“堂姐也来啦,她在哪儿呢?”
沈雨茗:“就在马车里,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叫她也不肯下来。”
沈雪禾走近马车催促道:“堂姐,你下来呀!”
“堂姐——”
见沈若云迟迟不出来,沈雪禾直接上了马车。
“堂姐,你怎么蹲在那里?”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若云缓缓抬起头,看到沈雪禾眼中真挚的关心,先是愣了愣,紧接着抱住她大哭出声。
她想杀死沈雪禾,也确实信任沈雪禾。
她知道好歹,盛弈在利用她,沈雨茗在玩弄她,沈雪禾待她却是真心的。
沈雪禾拍了拍沈若云的背,“不哭哦……”
“怎么哭成这样,有人欺负你吗?”
她扶起沈若云的肩,取出帕子轻柔地擦拭她的眼泪。
自从沈若云强迫过盛弈之后,盛弈就再也不往她的住处来了,沈雨茗更是拿她当个玩物,她的喜怒哀乐都被她操纵着。
突然见到一个关心她的人,沈若云忍不住情绪崩溃。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