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到秦王管辖的火州,距离又何止万里?!
更何况张二虎率领的西北远征军,还在继续向西扩张,还不知道要增添上多少里的路程。
这样庞大的国家,光是想象就让郭兴汉感觉到一种豪迈之感。
这将会是这片土地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一个国度。
我们正在开创的,是远远超过历朝历代的伟业!
“哈哈哈,兴汉不过二十年华,难道已经生发出‘廉颇老矣’之感触吗!”
朱樉笑了起来道:
“九州通衢之日不会很远的,我保证你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
“眼前这条铁路,不过十几万人修建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建成。”
“以后我们的建造技术会更好,也会发展起更多的铁路工人。”
“到那时候,将会有数以百万计的工人,修建起数万里长铁路,足够将整个大明的城市联通为一体。”
“届时,九州将不会再有饥荒,一地发生天灾减产,也能够用铁路快速调拨粮食赈灾。”
“那将会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大同之世!”
朱樉的眼中,跳动着郭兴汉从未曾见过的狂热和坚定信念。
那样的盛世,仿佛不是一场愿景,而是朱樉真真正正见识到的画面。
这些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场景,他曾经亲眼看过。
郭兴汉从未想过这天下会有没有饥荒的那一天。
毕竟,即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朝历代,哪一年不曾饿死过人?
只是饿死人多人少而已,若是每年只饿死几十几百人,那就称得上三代未有之盛世!!
只有十室九空的大饥荒,才能够得到史书上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岁大饥,人相食!”
寥寥数笔的背后,是无数白骨、血肉堆砌出来的悲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稍稍深入读取史料,眼见此种描述,往往生出无力悲愤之感。
史料曾记载下饥荒的一角:
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
八、九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
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
诸树惟榆树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
殆年终而树皮又尽矣,则又掘山中石块而食。
其石名青叶,味腥而腻,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
民有不甘于食石以死者始相聚为盗,而一、二稍有积贮之民遂为所劫,而抢掠无遗矣。
有司亦不能禁治。
间有获者亦恬不知畏,且曰:
“死于饥与死于盗等耳,与其坐而饥死,何若为盗而死,犹得为饱鬼也。”
最可悯者,如安塞城西有粪场一处,
每晨必弃二、三婴儿于其中,有涕泣者,有叫号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
至次晨则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之者矣。
更可异者,童穉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更无踪影。
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
而食人之人亦不数日面目赤肿,内发燥热而死矣。
于是,死者枕藉,臭气薰天。
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以掩其遗骸。臣来之时,已满三坑有余,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矣。小县如此,大县可知;一处如此,他处可知……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这天下可真是盛世,想来其中百姓要比我们今日要过的好上许多,自在上许多。”
郭兴汉感慨道:“恨不能亲眼所见!”
“此生若有此等情景,兴汉便是死也值得了。”
朱樉听完,脸上露出让郭兴汉难以理解的怪异表情。
似乎其中透露着怜悯和他看不透的忧虑。
接着说了句,令他不太理解的话。
“兴汉,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痛苦。”
“那是物质上的盛世,却也拥有极其多新生的苦痛。”
“那不是仅靠我们就能够解决的难题。”
这句话,郭兴汉一直到许多年后,生命的末期才幡然醒悟。
而现在的郭兴汉则是面露疑惑,十分不解:“每日都能吃饱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基于此时的物质现实,郭兴汉得出这样的疑惑,并不出朱樉的意外。
社会矛盾,也是伴随着社会发展不停衍化的。
现阶段,对大明绝大多数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
其他的问题,都排在这个问题之后。
“兴汉,那我问你,你觉得我们的铁路工人,是不是每日都能吃饱饭?”
朱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就在两人眼前的铁路工人举例。
“这......据我所知,工人们吃的是极好,还要超过府中许多工坊。”
郭兴汉此前也经手过铁路项目,铁路工人的生活状况,他了解较多。
一线工人,每人每日会有六斤粮食的配额,中午还有一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