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卷黄尘滚滚,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跳将下马。
大喝:“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随即便见烟尘滚滚,骑者已然离去!
此时,古道凝云,晴空赫然!
自和林南下,信使七日抵达宁夏卫。
五十里驿站换马,日夜加急,四千里地,八日抵达应天府。
“岭北大捷,秦王生擒扩廓帖木儿!”
“秦军三万,大破八万之敌!”
“北疆十年,再无胡患!”
沿途秦王军中信使,连连高喝,行人为之侧目。
京城聚宝门守备将士,望着一路风尘滚滚而来的军中信使。
连忙驱逐正在过门的商贩、民众,给八百里加急让路!
否则被撞死,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信使身上还带着岭北厮杀的血腥气,路途上诸多驽马、骡子纷纷避让开来。
“殿下,北伐军八百里加急文书,已经进京城了!”
“据说,岭北大捷,秦王生擒了扩廓帖木儿!”
日暮渐晚,在皇城内的只有少数几个重臣。
太监从殿外缓步前趋,在朱元璋身边说道。
“快快请进来!”
老朱从原本批改奏章的沉闷中,兴奋起来。
随后笑呵呵同面前的胡惟庸、李善长道:
“樉儿出征塞外,他娘还有所担心,塞外苦寒,他能不能撑得住。”
“如今看来,不过妇人之见!”
“我儿有冠军侯之姿!”
胡惟庸恭敬一拜后道:“陛下龙凤之姿,诸皇子自然也是人中龙凤,秦王为诸藩之长,此举正为晋藩、燕藩做出一番表率!”
李善长向来不喜为人出挑的秦王,不过此时老朱正在兴头上。
“秦王生擒王保保此人,功劳确实可比汉之霍去病。”
“况且秦王如今,也同冠军侯一般,年不过十八。”
“不过冠军侯无子早夭,秦王也尚未婚配,此事不得不察。”
朱元璋捻须道:“樉儿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
“京城中勋贵之女,年龄相近者,似乎并不多。”
还未等朱元璋进一步思考,有哪些女子能作为秦王妃的时候。
八百里加急信使,步履蹒跚,在侍从搀扶下进入殿中。
见到朱元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高举厚实的牛皮文书筒,“陛下,此乃八百里加急文书筒。”
文书筒被侍从拿给朱元璋后,还未等朱元璋开口询问岭北大捷的细节。
信使从怀中,小心捧出一个铁盒。
“陛下,此乃北元皇宫中搜出,传国玉玺!”
“什么!”
刚准备让人用刀揭开封漆牛皮筒的朱元璋,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是传国玉玺?”
也不等侍从接过来,朱元璋直接拿过铁盒。
掀开盖子,内里铺垫着一层层的丝绸。
揭开包裹成一团的丝绸,其中是一方玉玺。
一角用黄金修补过,个头并不大。
侧面、上方,都有过雕琢再抹去的痕迹。
朱元璋在马皇后的严厉教导后,如今也熟读史书。
这方玉玺的样貌,确实同史书记载,别无二致。
八百里加急信使在前,老朱直接问道:
“此玉玺是如何得来,细细说来,不容有一丝遗漏。”
信使之前就和徐达说过一次玉玺的来历。
再说一遍,自然不会出错。
从和林城外遭遇扩廓帖木儿十万大军说起,一直说到北元皇帝驾车北逃。
“秦王亲口所说,此玉玺真假难料,为今最重要之事,还是追击元帝,消灭残元!”
信使回忆着半月之前的那一天。
“哈哈哈,不愧是咱的儿子!”
朱元璋放下传国玉玺后,笑着道:
“樉儿类我!”
如此“子类父”的话语,引起胡惟庸和李善长的警觉。
自古以来,这样说的帝王,几乎都动过重立太子的想法。
朱标为人儒雅,在大家心中,都是更好的二代皇帝人选。
秦王放荡不羁,动辄殴打官员,文官几乎没人希望他上位。
然而,秦王如今手握重兵,大军更是能够横扫岭北。
可谓是兵强马壮。
若是皇上有意立秦王为太子,即使群臣反对。
秦王也能有理由,带兵回京。
这是否会造成刚刚安稳下来的大明,又来一场藩王之乱?
又或者是大明版的“玄武门之变”?
作为大明文臣领袖,李善长不得不如此考虑。
“陛下,秦王让我向您求问,如今儿臣已攻下和林,昔日承诺,如今是否还能兑现?”
信使最后说了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秦王当时只是让他,照着说给老朱听就行了。
朱元璋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想起曾经对朱樉的承诺。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