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墓幺幺这时放下手里的碗筷,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廷。
周廷顿时身体一寒。慌躬身道:“属下这就去赶走他们。”
那些流民已涌了过来。护卫队倒是拦住了不少。可蔺雀歌气恼不过。作势就要跟上前去,结果还没走几步,几个借着身高优势的小孩从人缝里钻出。直接迎着她撞了过来。蔺雀歌怕自己伤了这几个孩子,愣是没防备。结果直接被撞得摔倒在地。
结果几个小孩饿急了眼。看到墓幺幺身边的饭菜,就冲了过来。然而墓幺幺毫不犹豫地一甩袖。几个小孩直接被摔出数米远。
蔺雀歌顿时恼了,顾不上自己摔的疼痛,快步走向那几个小孩。扶起其中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姑娘。对墓幺幺怒目而视道:“墓幺幺你干什么?”
几个小孩哭号着爬起来,不约而同地躲在了蔺雀歌的后头。那个小女孩趴在蔺雀歌怀里,瘦的没人样的脸上。只剩下眼睛还水灵灵地噙着眼泪,“我好饿啊大姐姐。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点吃的。”
“当然可以。”蔺雀歌牵着小女孩的手带着那帮小孩走到矮桌边,可墓幺幺却一抬手拦住了她。
“让开。”蔺雀歌很是强硬。
墓幺幺似笑非笑。眼神有些说不清的深暗。“你想当活菩萨,我自是不管你。但是首先。这些吃食和干粮,是我霸相府出的钱购置的。”
“你!”蔺雀歌愠怒。凤眸吊起,扔出一个储物戒指。“我拿钱买你的!”
“不好意思,不卖。”墓幺幺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小女孩身上,惹得那小女孩更是瑟瑟地藏在了蔺雀歌的身后。
蔺雀歌脸憋得通红,正巧了,余光突然瞥到从远处走来的染霜这几天,他作为护卫队的副队长,一直以探路为由,对她避而不见。
“染霜!”她急喊着。
墓幺幺也转头看了过去。
染霜先是犹豫地停了下脚步,随即还是走了过来,直接绕过蔺雀歌,走到墓幺幺跟前,“主人。”
“染霜!”蔺雀歌这下眼眶都红了,拉扯着小女孩和那几个孩子走到染霜跟前,说道,“你看看这几个孩子,多可怜,帮帮他们吧,好不好?”
染霜愣了有片刻,只字不吐。
墓幺幺很明显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转身上了车辇:“随你们吧。”
夜半,墓幺幺被外面的吵闹声扰起,她轻撩辇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篝火。
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又要高度警备,护卫们都累得够呛。难得能休息片刻,也是放松了很多。除了轮班当值的一些,剩余的都喝上了酒。
那几个小孩果然没走。
他们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那个小女孩将蔺雀歌从地上拽起,非要她也陪着跳。蔺雀歌的身段本来就美得够呛,随意地转圈,都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护卫们不少看的眼都直了,纷纷鼓掌叫好。
“主人。”车辇外一声恭敬平冷的唤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墓幺幺放下了帘子,转头看着他。
这些天,染霜一直自告奋勇地去单骑探路,在这个鬼热的西域天里说什么也得晒掉几层皮来,可是看他轻轻摘下面具,别说脸了,连脖子和手都没有黑上一丁点。
“首先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的主人。作为护卫队副队长,你要喊我墓贵子。其次,你已经这么没规没矩的了?也不禀报,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染霜弯下腰,端着满满两大盆冰,放到她的床榻前面。
墓幺幺沉声不语,好似没看见,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简。
“这些孩子我已检查过没有问题。”他垂手站在墓幺幺身侧,声音依然冰冰冷冷的。
半晌,她终于抬起眼来,看着仍然杵在自己面前的染霜,说道:“还有事?”
染霜显然没料到她突然抬眼的对视,一怔,紧接着刚才完美的冰冷就被慌乱所瓦解,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匆摇头。
她权当没有看见他隐隐不安的样子,“没事就退下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没有动弹。
外面的吵闹声愈加喧嚣,有些让她心烦意乱,使她很难静下心来仔细分析这些情报。她有些躁意,身体朝椅背上一靠,语气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有事就抓紧说。”
她手中的玉简被她摔到了桌子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这声响声像是为染霜浇下了一盆冷水,他目光瞬时一凛,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主人,我带你逃吧。”
凫雏掇苦荠,黄鸟衔樱梅。很难想象,他这些日子里,踌躇迟疑过多少不眠之夜,才可以说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来。
“继续朝西走三百里,就是魂归谷。我们不过魂归谷,直接北上至西弘国,其国都有我师父的一个朋友,他可以收留我们。而破晓剑我已精得前三势,我可以”
他冷峻的眉目里,似染春草的露色,清凌凌地流动着说不明的果决。
“等下。”墓幺幺打断了他的话,朝前倾身伸出手来,轻轻地攥住他的领襟上的疏红苑章徽流苏,突然朝下一拽。
迫得染霜不及防之下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