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远望,她眸间青漪煌煌,安谧幽幽地影着他模糊的倒影那样清晰而干净,就像是她嘴里说的那个人。
她眼睛里的那个人,她嘴里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他是韬光谷的少主,是传说里生吃人新喝人血的那个少主。
明明差点笑出声来,几脱口而出的反驳却愣是卡在了喉咙里,却仿佛化成了一大口苦酒,苦涩利辣。
涩地他眼睛有些疼。
房间里有些安静的过分。
而墓幺幺此时却有些沈然地轻轻移开了视线,她对着镜子开始卸去过于浮华精致的妆容,擦去口脂,抿了一口花露润着唇,说:“这槿花鸳和妆,是我第一次在霸相府见到你时化的妆。这身桃绣菀挂玉琏裙,也是我那时穿的。”
听到这时,他有些愣。
对啊怪不得这个妆这么熟悉。怪不得在青螭舫一见到她时,那种熟悉地被撩扯到心跳的感觉
等下。
他为什么要熟悉?
霸相府?
他几时有在霸相府见过她?
不对
如果没见过,如果没见过,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某处隐秘的角落里,在踊跃着,在雀跃着在似乎举世高欢着。
泛着银纤的绣纱轻披缓缓落在地上,于是大片莹润白洁的肌,就这么敞露在外,楚楚而惑人。她赤足走在地上,一路来到了床边,离他不近,亦不远。
“我什么时候你休想诓骗我!我父尊说了,就是你夺走了他的方昺,害他错失八化问尊的机会,我我要杀了你!!”他怒不可遏的扬起手来,意欲提起化力将她干脆地杀掉。
她不避。
他手里所谓会涌出的化力,连个光影都没有,就连扬起的手,都在颤抖着。
凉凉地,她的指尖轻柔地抚在他的脸庞,似笑,可眼瞳里瑟瑟而清,睫角润的像是下过了一场暴雨。
“玉儿。”她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好像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最终却停留在了这两个浅浅的字上。
白韫玉破天荒地沉默着,仿佛要从她眼里找到所有疑问的答案。“我不是你的玉儿。”他只是冷冷地说着。“我是韬光谷的少主,白韫玉。至如今,我从未见过你。之所以知道你,是因为你抢去了小王爷送给我父尊的方昺,害我父尊错失八化的机会。所以,墓幺幺,你听好了。”
“我不是你的玉儿。”
“我是日后那个会杀了你的死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是吗。”墓幺幺轻不可闻地反问了一句,视线掠过他精赤地身子,些许薄冷的笑来。“好像你现在才是鱼肉,我是刀俎。”
“那又如何,我知道你不敢杀我。”他呼吸一窒,却气势不减,垂目睥她,不可一世地孤傲。
“你又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毕生,从不知不敢两个字该如何书写。”她掀起眼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白韫玉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地冷汗,那刺骨的煞意,迫得他呼吸都开始急促。
她依然笑若春风,可顾盼不生姿,而是那葬万剑的坟冢。
“可是”墓幺幺仿佛瞬间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我不会杀你。”她蓦地又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也好,白韫玉白少主是吗。”
白韫玉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墓幺幺收起笑意,神色淡淡地。“我一直在等。”她的煞意渐敛,继续娓娓而谈。
“我不是在等我的玉儿回来。”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似叹又不是。“在我利用他时,在我一步步给他下套时,在我拿他当成一件物品去交易时,在我忽然发现这世上好像没有任何物品比他对我来说还要重要时在我放弃他时,在他死时。”
“在我再次把他送回韬光谷那个魔窟的时候。”
“我其实比谁都清楚。”
“我的玉儿,不会回来了。”
“可是”墓幺幺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视线也垂着。“就算这样。”
“就算他为了一场虚假的情爱孤身赴黄泉。”
“我依然想做一件事情。”
白韫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安静,会会静静地听,而心里某处始终空洞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热烈地炸着,将他的意识烧灼成一团不清的大雾。
“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墓幺幺抬起头来。
啪
一声脆响。
白韫玉瞬间被打得侧过脸去,四周的空气都因为他的气息而变得凝固起来。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用拇指慢慢擦去嘴角的血渍,嘴角勾了一个残忍的笑来,表情更加阴鹜冷森。
“你”
一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