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她肯定会深藏功与名。
天冷了，车里的味道没夏天那么重，可晃来晃去也难受得很。
临近中午才到市里，一下车杜若就跑到人少的地方使劲地做深呼吸。
空气啊，还是新鲜得好。
“呕！”
杜若听到有人吐了，她赶紧看去。
吆喝，又是熟人啊。
是苏萍，她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干呕的那种，吐到最后都是酸水的那种。
杜若默默远离，这人应该不是晕车吧？
这女人果然是有了呀。
据她所知，会晕车的知青没见过。
大家都是城里人，出门要坐公交车的，要是晕车啥的，长这么大也都适应了吧。
所以，苏萍肚子里是真有货了的证据，又多了一个。
要不是她还要赶着去省城，她还真想跟踪这女人呢。
算了算了，自己的事情要紧。
杜若先去茅厕解决了个人问题，就找到去省城的车，也不管还要等多久，直接坐上车。
车里很空，售票员还没上车，可见还有得等啊。
杜若无聊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好巧不巧地又看到了苏萍。
“哎呀，缘分呀，那是挡都挡不住。”杜若小声嘀咕。
好在苏萍没有跟她一样上了前往省城的车，而是直接往车站外面走。
走到临近出口的地方，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出现了，上来就要拉她的手。
被苏萍躲过去了，中山装的男人也就不跟她拉扯了，转身就走。
苏萍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前面的男人不时回头看她一下，两人像是在说话。
他们出了汽车站便往左拐了，然后杜若就看不到人了。
杜若默默地想了想，“左边，会通往什么地方呢？”
她也就对公社那边的路熟悉一点儿，市里这边还真没逛过。
也就是对这边的汽车站有所了解，出了汽车站，她就不知道哪跟哪儿了。
杜若心说，这要是从省城回来得早的话，就出去转转吧，或许还能卖点儿东西。
别看她回家这几个月很努力地赚工分了，再加上她奶奶这一年的工分，他们家啊，也只分到了十一块钱。
这是她们家一年赚的钱，十一块钱用一年啊，能顶什么用？
家里吃的盐，用的油，还有针头线脑，火柴啥的不都要用钱买？
更不用说穿的了，十一块钱，可以说啥也买不到呀。
“怪不得农村人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都拿去换钱了。”
所以就有鸡屁股银行一说。
一刻钟后，售票员上车了。
杜若买了票，又等了十分钟，车上渐渐地坐满了人。
这个时候去省城的人不多，车里一点儿都不挤，甚至还有空位子。
但是车子还是开了，再不走到了省城天就黑了。
从市里到省城的路好走不少，车子开得也快，杜若感觉好了很多。
她还能偷偷地拿出包子来啃上两口，甚至能喝口水壶里的水。
到省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杜若下车后第一时间便去了附近的招待所。
有了村里开的介绍信，杜若定了两天的房间。
看外面时间还早，杜若便又背着背篓往外走。
前台大姐好心提醒：“别回来晚了，八点就关门。”
“多谢大姐。”杜若冲她笑笑，撒腿就跑。
先去哪里呢？
就先从卖鸡蛋开始吧。
空间里攒了很多鸡蛋了，鸭蛋也有不少，就是咸鸭蛋也腌了很多，应该也能卖一卖。
小背篓上面有盖子，盖子下面还盖了一层布，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杜若悄悄地把小背篓里面的东西，换成早就在空间里收好的鸡蛋，又在最顶层放出来一些鸭蛋。
来到没人的地方，手里又提上了一个小篮子，这里面装的是咸鸭蛋。
她找的招待所离汽车站很近，当然要选在这里卖最好了。
这边人杂，说不定就能碰到钢铁厂的人，打听起事情来也方便。
杜若早就把那个辨识度极高的帽子拿下来了，她跟大家一样围了个大围巾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还带了个自制的口罩。
光看脸，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身上的衣裳呢，她明天就不穿这件了。
从汽车站出来的人都步履匆匆，杜若看到大妈或是一看就是养家的男人，会上前小声问一句。
“要鸡蛋不？新鲜的。”
大多都会停下询问，“多少一个？”
现在的鸡蛋价格很稳定，那就是五分钱一个，外加鸡蛋票。
杜若也不多要，“六分钱一个，不要票。”
有人会说贵了，五分行不？
杜若摇头，“六分不要票，五分要票。”
那还用选吗？
“给我来二十个鸡蛋！”卖出几份后，一个大妈痛快地说。
杜若道：“咱们到这边来，我给你拿。大妈，您有口袋不？”
“有！”出门在外，谁不背个包呀，里面都会备个小口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