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刺杀太子的凶手,乃是忠义门从京外邀约而来。”
红云娓娓道来。
“说来也巧,这件案子,我们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当日,不论是现场还是相关联的联系人,事后都被吹灭口,行事干净利落,找不到半分踪迹。”
说着,红云摇摇头感慨。
“哦?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和忠义门有关的?”
王安将一块点心扔进嘴里,往椅背一靠,丝毫不见之前的激动,只是眼底厉芒闪烁,让红云一瞥之下,竟有几分胆寒。
“是京兆尹府抓到一个小混混。”红云连忙低下头,垂眸禀报,“他意外杀人,为了脱罪,便供出许多替忠义门跑腿的脏事,其中有一件,就是秋狩之前,忠义门让他跑腿,替几位高手做过事。”
王安若有所思点点头。
“京兆尹府一听,生怕牵扯出什么大案子,就赶紧把人交到我们飞鱼卫手上,经过审讯,一个牵扯出另一个,供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红云顿了顿,看向王安。
王安心领神会,挑眉道:“
和忠义门有关?”
“殿下果然聪明。”
红云赞叹一声,颔首道:“不错,这些人都和忠义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们对忠义门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个京城中看似不起眼的小帮派,却在京城中的影响力一点也不弱,甚至,他们和海鲨帮、和京城外的某些势力,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说到这里,红云却没有再仔细说下去,她看了一眼燕无双和炎帝,正色看向王安:“是以,我们怀疑忠义门所图不小,经过多日布局,才敢对忠义门下手,却没有想到……”
“却没有想到,你们的动作被忠义门先一步察觉,甚至让他们对本宫下手,试图祸水东引。”
王安接过话头,感觉恍然大悟之余,更像是陷进了更深的迷雾之中,就像是一头栽进网里似的,四面八方都被重重包围。
“看来,你们飞鱼卫内部,也未必干净。”
王安嗤笑一声,又扔了一块糕点进嘴里。
红云满脸不服气:“飞鱼卫的兄弟自然都是信得过的,太子何出此言,说不定,是因为飞鱼卫审讯的动
静太大,让忠义门察觉,也不一定。”
“这话,你自己信吗?”
王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看向红云。
“飞鱼卫行动向来秘密,就算你们抓捕的动作较大,忠义门也不会猜到你们的动作会和本宫有关,但他们会这么精准地找到本宫下手,除了他们早就知道你们的来意,还有第二种解释吗?”
不等红云反驳,王安就打断她道:“好,就算退一步说,忠义门只干了这么一件为非作歹胆大包天之事,让他们的人一被抓,立刻就想到是飞鱼卫下手调查,那你告诉本宫,他们是怎么做到,让飞鱼卫和本宫找人的动作如此精准,偏偏赶在今天的?”
“本宫的人今天下手,是因为他们要在今天将本宫的东西转运出去,你们飞鱼卫呢?”
王安接二连三的质问,让红云哑口无言。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忠义门今天之后,就要跑路了吧?”
“本宫可不相信巧合,红云大人,相信也不会相信巧合,与其猜测忠义门有什么问题,我想,不如红云大人回去排查排查,看看到底谁泄
漏了飞鱼卫行动的消息,又是谁决定行动,可比怀疑本宫和找现在恐怕不知道已经去了哪里的忠义门,要实在得多。”
“忠义门只是一个小帮派,就算你们飞鱼卫一直盯着忠义门,能查到的东西也有限,倒不如,反查一下自身,或许,能查到更多的东西也不一定。”
王安长叹一声,摇摇头,也是有些头疼。
看着线索就在眼前,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刺杀的凶手可能与忠义门有关,偏偏这条线索还被飞鱼卫放走,这种感觉可真是……
没想到,飞鱼卫里也并没有那么干净。
不过,忠义门背后的人,连飞鱼卫都敢渗透,这可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不说飞鱼卫的反应,就算是炎帝一向好脾气,恐怕,也不会答应。
叹了口气,还是坐下来,吃了块糕点,压压惊。
“殿下说得不错。”
御书房里沉默许久,燕无双率先站了出来,声音低沉,眉头紧锁,瞥了红云一眼:“飞鱼卫里,是该整顿整顿了,有些人,恐怕已经忘了到底该怎么效忠陛下。”
“是臣御下不严
,还请陛下恕罪。”
燕无双跪下请罪,比之前向王安请罪的夸张架势可要诚恳许多。
“是该处理了。”
炎帝抬头看他,皱了皱眉,在桌上的奏折上敲敲,神情若有所思:“太子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你们飞鱼卫的做法,也该改改了,别仗着是天子亲军,就飞扬跋扈,调查大张旗鼓,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臣失职。”燕无双重重磕头。
“朕不是要怪你们。”炎帝摇摇头,“只是太子说得不错,忠义门只是京城里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棋子,你们飞鱼卫的目光,不该也不能只放在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