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没有主见,但是架不住二袁不住在他身边催促他剿灭宦官。张让等人为求活命,辗转奔波在后宫各处势力之下,眼见自己终不得保,因此只好出此下策先下手为强,正是应证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句话,于是假传何太后的懿旨把何进骗来嘉德殿,再以防万一怕武功尽失的自己打不过何进,又指使尚方监渠穆亲自动手,这才把大将军的脑袋从那尊肥胖的身子上面切了下来,现在还躺在洛阳城中那冰凉的大殿地板上。
张让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对何太后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也不单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不上朝,把国家大事交给宦官来办理,我等哪个不是殚精竭虑,生怕有丁点闪失影响了江山命脉。可是无奈我们这些宦官不曾读过诗书考取过功名,对内捉弄一些心机尚有余地,可是对于国家大事哪里能够处理得面面俱到。江湖上时人都说是宦官误国,可是没有外戚两位将军连年争权夺势,没有关外胡人羌人屡寇三辅,亦没有先帝修万金堂搜刮民脂民膏的话,那又从何谈起什么国家方乱呢?我们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介宦官罢了,即便人前显得富贵阔气,那也只是皇上和太后脚底下的狗,别说和城里的达官贵人相比,就算和宫里的侍卫来比较,我们基本上连个健全的人都算不上,因此咱们这些被废了身子的人一无子嗣二无未来,所图谋之事不过是自己将来告老还乡之后想过得安稳舒适一些罢了。为了自己的生活有所计划和打算,这样的事情过分吗?”张让说着说着全身开始颤抖,望着何太后继续哭诉道:“太后当年您还是皇后的时候,嫉妒王美人为先帝生下了现在的陈留王,于是命我等下毒害死了王美人,先帝知道以后龙颜大怒,几乎要把您给废黜掉,难道您都不记得了吗
?当时是我们这些宦官求在先帝跟前,流着眼泪哭诉进行解救,各人还都献出了家财千万作为上下打点的礼物,才使得先帝缓和了下来,对您做过的事情才没有继续深究,难道这些您也都不记得了吗?——我们所做这些事情,无非只是想要托身于您的门下罢了,可是您的兄长居然三番四次想把我们杀死灭族,难道不是太过分了吗!”
何太后听完张让的控诉之后也随之默然,可是和少帝共同乘坐在马上的陈留王则面色不善,手指张让厉声斥责道:“所以当年害死我母亲的,就是你们对吗?”张让听后面如死灰,见少帝仍然在马上哭哭啼啼,一个十几岁的君王反倒不如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镇定自若,对于自己将来的境遇大概也估算到了。于是张让起身来到少帝身边,跪下拜了又拜。这时河南中部掾闵贡走了过来,见此情景就怒斥张让道:“如此寡廉鲜耻,居然还有面目苟活于人世!你们如今还不快死,我就要亲手杀了你们!”
那孙璋本来依附在张让门下,如今虽然想要摆脱和张让的联系,可是听到连当年毒杀陈留王母亲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孙璋知道今天自己终究也难逃一死,于是也死气沉沉地跟在张让后面给少帝行跪拜大礼。张让磕完头后拱起手对马上哭泣的少帝说道:“我们就要死了,请陛下自己保重。”说着张让和孙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黄河岸边,望着脚下流不息地滔滔河水,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
张让和孙璋自杀而死,可是少帝根本都没有发现,仍然兀自哭个不停。何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此刻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留王望着奔流不息地黄河水恨恨道:“如此一死了之,倒是便宜了这两个恶奴!”
段珪和毕岚侯览见到张让无端身死,眼下喜形于色,这个和他顶心顶肺几十年的老对手终于没了,今后宫里各方势力都将在他段珪的控制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了,那么今后段珪大权独揽,将会再是第二个蹇硕在世,直想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段珪正高兴间,却见那中部掾闵贡向前一步问何太后道:“此三人余孽该如何发落?”何太后伤心惊惧过度,此刻不想多说些话,只是对闵贡摆了摆手,却不知道是要杀了段珪他们,还是这事干脆就不要再提了。段珪等人刚想插话打乱闵贡的思路,就听得陈留王在马上冷冷地
说道:“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不如索性把事情办得干净一点,免得今后回了洛阳还要被这些恶奴背后使诈。”
闵贡闻言不由得心里一惊,毕竟这陈留王还不足十岁,但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哪里像是只有八九岁的样子。段珪等人听到陈留王要杀人灭口,顿时纷纷哭倒在地,竭力分辨道:“王美人被杀一事我等真不知道啊,而且董侯您自小是被咱们看到大的,您在董太后宫中长大,自然知道咱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何现在何太后一脉全都断了,现在正是您翻身上位的大好机会,怎么您反而要自断手足起来了呢?”
陈留王听了冷冷地说道:“正是因为知道你们是什么样子的人,所以才留你们不得。”闵贡听了再不与段珪废话,上前一刀一个,分别把毕岚和侯览杀死,那段珪吓得连滚带爬,也向着黄河边跑去。闵贡在后面紧追不舍,二人来到河边,段珪流着眼泪斥责闵贡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档口上以死相逼?”闵贡持剑指着段珪道:“不要再多费口舌了,是你自己了结掉,还是我给你一刀痛快的?”段珪又惊又怒,不断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