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吴大以后我就马不停蹄赶往南宫,这一次有了经验,再遇到禁军盘查我就直接报袁术的大名。现在何进死了,大将军手下的人几乎都落入二袁手中,再加上宫里的虎贲军本来就归袁术统领,所以这时尽管混乱,但是袁术的名号依然好使,原本守卫森严的外围顿时形同虚设,不久便由我长驱直入,直奔南宫的青琐门而去。
而且还有一点很有意思的就是,起初守在最外面的禁军审问起来尤其严格,几乎是连恐带吓的那种,非得教你吐真话才行。而宫内的审查却越来越稀松平常起来,从前面又是要证物又是要公文,到后面只需提一句袁术的名字即刻就给放行的那种。我猜是宫内的守军大概觉得既然外面都层层盘查过了,自己这边一来不好得罪袁术的亲信,二来也怕自己过于负责而耽搁了城里的大事——现在洛阳乱成这样,谁敢保证接下来还会因为什么零星小事引起更厉害的轩然大波。所以越是里面越是宽松,大概都在想着既然我已经通过外围的防守进来了,那么如果拦下来耽误了事的话,责任都会是內宫禁军的,而如果他们只是稍微走个过场的话,既不会耽搁事情,万一出了意外,比如我是刺客或者宦官派来的,那么审核不严的责任也可以一并推给宫外把守的禁军,总是两边不耽搁,盘算的都很清楚。
远远地就见到昔日辉煌瑰丽的青琐门在大火中坍塌成一片废墟,地上三三两两散布着死去的黄门和将士的尸首。袁术一脸愤怒地指挥着手下继续猛攻,但宫门内的中黄门显然各个都武功卓绝,只不过张让对他们下达了死守的命令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出来杀人罢了,要不然现在就凭袁术身边这点人根本不是那些宦官的对手。
袁术见我来了不喜不怒,上来就问道:“偃师的情况怎么样了,桥瑁的部队阻拦住了吗,你怎么就贸然回来了?”
此刻吕布和张辽都不在身边,我要是一句话答不对这袁术有可能就要拿我泄愤治罪。于是我便撒谎把事情往夏侯惇他们身上推,胡编乱造道:“在处置樊陵和许相的时候遭遇了十常侍的杀手,右校尉淳于琼身负重伤,由赶来支援的夏侯惇等人接管了北宫禁军,出城去阻拦东郡部队去了。夏侯惇命我带人把右校尉护送回来,现已移交给太医院,我担心宫内情况紧急,所以特地赶来支援。”
袁术
一直在前线督战,所以并不清楚我们和桥瑁军队已经打过一场了,听到我这么说就点了点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那曹操还背后算计着要夺取兵权,没有执金吾的名分,即使暂时攥着北军,事后也是要交还回来的。”说着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并州的刺史丁原还眼巴巴在孟津港等着呢,这边曹孟德就釜底抽薪夺了他执金吾的北宫禁军,真是可笑。”
袁术和袁绍身为袁氏一族的后人,他俩都是十分不讨人喜欢的那种。袁绍喜欢自吹自擂好谋无断也就罢了,这袁术更是眼里没人看谁都低上三等,好像天底下就属他最高贵似的,令人一看就觉得厌烦。大家都是两个鼻孔一张嘴的人,何必非得装模作样才能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呢?这一点甚至刘备都比他要亲切一些,好歹人家算是真小人,比这种身罩光环的名门巨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我又想笑——娘的啥时候我都开始觉得刘备是好人了?这洛阳城里得多么乌烟瘴气,才能通过对比显得刘备居然也一表人才起来了。
袁术对我吩咐道:“那谁,我给你拨一队人,你带着突破青琐门的防守,然后我们着重进攻天桥阁道。”我听了十分不满道:“我叫高顺。”袁术似乎没听见,招呼着手下说道:“给这谁配几个什长过来,跟着他一起继续猛攻青琐门。”我听得来气,对袁术大声道:“不必配人了,我自己去就行!”说着不想再搭理他,心里默默骂了他全家的你谁这谁他谁还有谁,提着铁鞭就钻过青琐门下的滚滚浓烟,进来一看有四个中黄门抱着臂膀坐在殿门口,环视着下面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小黄门挡住一百多个虎贲军的进攻。
那天在平乐观去接还是史侯的少帝时,就见过十常侍的封谞带着四个小黄门一瞬间把全院的江湖豪杰制服的场景。眼下防御青琐门的这十几个小黄门虽然不及封谞手下那四个小黄门那么厉害,可是仍然要比普通将士厉害的多。只见他们对付起虎贲军有些心不在焉,显然都是刻意在保存体力在故意拖延时间,要不然一下子把这些虎贲军都杀了只会换来下一波更猛烈的攻打,所以十几个小黄门才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只盼着时间一到上面来了命令,就立刻杀了眼前这些被浓烟挡住后路的虎贲军,然后随着殿上的四个中黄门离开
这里。
我知道接下来要有无数场恶战要打,随即一头又钻出浓烟回了去。袁术见我折身出来一愣,以为我看到里面的恶劣形式便想反悔,当即板起脸要骂我时被我抢先说道:“里面战势目前平稳,我需要补充一下体力和装备,你叫人给我拿些吃得东西来,另外再准备一副重甲大盾,我一会儿吃饱了杀人要用。”
袁术听我这样说嘴巴连张了两下都没骂出声来,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副将扯着大嗓门嚷道:“这里战事紧张,哪里去给你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