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袁绍那般人,在乎的也是家族利益和自身门面,什么天下苍生,在他们眼里遥远的就像是普通百姓眼里的金銮大殿,彼此眼中都是那么陌生和疏远。
外面马蹄声越来越近,我从车窗向外看去,却是大队头裹黄巾的流寇打着血迹斑斑的旗帜在不断的围圈百姓。领头的一人的旗子上写着大大的“马”字,旗子下的百姓嚎哭连天,可那旗帜在风声中哭声中依然无动于衷。
我对范疆辉说道:“那马元义本是太平道混入朝廷的内应,黄巾起义按理说不应该那么仓促就发动的,只因为马元义被一个叫唐周的同党告密,二月初的时候马元义还在山阳县为起义的事情奔走,就被抓去了京师给车裂了。张角得到消息后十分震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
好在朝廷下旨围剿前提前发动起义了。”
范疆辉听得直吐舌头,颤颤巍巍问道:“……车裂难道就是那个……?”吴延基从后面拍他脑瓜子一下道:“傻逼,就是五马分尸!”范疆辉毫不示弱,当即和吴延基抓打起来。
我摸出太史慈送我的那把金背大砍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范疆辉和吴延基见状也不闹了,面色如常地各自摸了兵器等我下令。我说,“把王世豪也叫进来。”王世豪闻言钻进来,见我们一脸的平静,知道赴死这事儿是躲不过了,居然一句怨言没有,在车厢里翻了半天,把我原来那把九环大刀找了出来抱在怀里。
我问他们道:“诸君,众位兄弟。”他们三个神色一凛,纷纷道了声有。我说道:“即便只有我们四个人,也不能坠了陷阵营的威名!”他们三个精神一振,就挨个掀开车帘跳下车去。
我下来后发现马贼多了一倍有余,他们分成几队,正试图把这条官道上的百姓都圈在一个地方。我粗略的数了数,马贼的骑兵部队大概也就是几百人,只是因为在百姓队伍中太过突兀所以才显得人高马大特别震撼;而他们的步兵人数却着实不少,除了前后队伍都有围追堵截的以外,少数马贼已经开始拉扯百姓的包裹衣物抢钱抢粮了。
我每走一步身上都乱七八糟的疼,但是此刻顾不得那么多,抄着刀就冲到了最近的一伙儿马贼身边,甩开膀子就砍。那伙人大概十五六个,因为站得松散又一心只顾着抢东西,一连被我杀了七八个才反应过来,纷纷叫骂着把我围了起来。这时王世豪他们从身后杀到,虽然武艺不精,但是打这些变民流寇是绰绰有余的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早晚而已,一旦我们体力耗尽,或者敌方大部队或者骑兵部队过来,就是我们四个的死期了。
我问道:“王世豪,陷阵营的口号是什么?”王世豪瞬间拉胯,低声道:“我没背下来……”倒是吴延基跟打了鸡血似的,高亢着嗓子喊道:“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跟着他和范疆辉发一声喊,便冲到马贼中乱砍乱杀起来了。
我和王世豪不约而同地分在一组,背抵着背相互砍杀,怎么说我也是前后打败过天下四绝中两位绝顶高手的人,跟这些只穿着粗布褴褛的变民打简直和屠杀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身上旧伤未愈,每动一下都撕扯的全身疼痛,但是杀得久了竟然有些麻痹,随着身上溅到的污血增多,身上的疼痛反而越来越感觉不到了。
古人云:凡制军,万有两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意思就是行军打仗中的编制问题,即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因此一军约有一万两千五百人,每逢对战时都严格遵守这个编制,这些马贼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是大概也是按这样的常规编制制军的,因此每杀退二十几人就又重新包围上二十几人,转眼间我们跟前的死尸都堆起一个圈了,可那些马贼依然源源不断地跟上来。
他们三个率先撑不住了,身上多多少少都被兵器刮了伤,我把他们三个护在身后,一个人打一大群,可是先前离我远去的那些伤痛在神志的衰弱下又全都加倍找了回来,又杀退一波马贼后,我疼痛加疲惫混淆,几乎连手都提不起来了,又因为脱力反噬,这会子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打战。
马贼的领头人物意识到我们这边似乎有些棘手,开始掉骑兵集结往这边赶来。我心想就这样吧,杀身成仁以命报国,就这么下去也算是对得起高家的列祖列宗了。可就在这时,那些向我们奔过来的骑兵后方突然杂乱起来,另一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骑兵从马贼后方杀出,撕开一道口子朝我们这里奔袭过来,我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死,那支援军的首领居然是老阴比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