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方向,又指了指粮车远去的方向,说道:“为何在咱们休息的地方附近没有发现一点马蹄印或者车印,直到了这里才能看到呢?说明劫我们的这些人是非常专业的盗贼,而且看上去专挑粮队下手,我估计咱们一出晋阳就被他们盯上了,又或者有人通风报信专程请了他们来对付我们,总之是沿途跟了咱们一路,为什么在雁门郡在太原郡不动手?当时我们也是住在野外,而且睡觉的时候都是一齐睡的,不像现在还分班倒班的睡,下手岂不是更加容
易?”
我和大家想了半天都不明白,陈浩蹲下去抓起一把沙土,散在指头缝里沙沙落下。我猛然醒悟,问道:“他们在等我们到了这边地质松软后才肯下手吗?”陈浩点点头说道:“这定襄郡古时候往东一直都是连绵不绝的大草原,因此边塞的胡人都在这些地方游牧。后来爆发许多次对匈奴的进攻,这些草原渐渐荒废,草皮褪下去后成了沙化地带,所以造就了雁门以北的荒芜景象,这些地方越是无人居住越是更加空无,尤其是这定襄郡,不知道战事完结后已经荒废了多少年了。”
我想到去年第二次遇到黄海棠的时候,她穿着一身花衣假装被山贼绑架,那群山贼就是杀了官兵劫了粮车才上山的。当时那些山贼左右不过个人,稍微会些几招飞燕枪就制服了一队官兵,所以我越来越觉得是些江湖人士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刻意对我们下手。
陈浩接着说道:“这些人在用迷烟放倒我们守卫的弟兄们后,要是他们的人数接近我们一半也该把我们灭口了,如此留下我们这些祸根不铲除留着去找他们报仇,说明他们人手不够且走得仓促。因为他们一来要负责把粮车运走,二来还要腾出一批人手打扫车印马印,所以根本没时间和我们发生实质性的冲突。”
我问他道:“是江湖上的人做的吗?”陈浩回道:“这个我不清楚,对此了解的不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起初把咱们迷倒以后,那些赶车的农夫也肯定睡倒了,这些人不可能瞬间把所有农夫都弄醒,所以他们这些人里面应该也有不少赶车的好把式,能一个人同时驾两辆车三辆车的应该大有人在。”
众人都陷入深思,我喃喃念道:“人数不多,或者说战斗力不充足……赶车拉马一流,又会些古怪仙术妖法……需要大量粮食,且下手目标是官府……”
大家忽然眼前俱是一亮——黄巾贼!
一说到黄巾贼所有人都开始咬牙切
齿,毕竟前年吕布带领大家在全并州讨贼平叛的时候施行的是宽严并济的策略,对于这些揭竿起义的农民,吕布理解为在朝廷的苛捐杂税下难以生计平民百姓,因为实在难以过活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响应张角的叛乱。于是吕布尽可能的只法办一些无恶不赦的头目,对于其手下基本都遣返回了原地。
可是去年因为这件事我还和黄海棠激烈的争执过。在我看来吕布这是爱民如子的非常善良且妥善的处置方法,因为吕布不和其他地方大员一样,以屠戮起义百姓为军功彰显政绩,因此也和并州刺史丁原在政见上有着非常深的矛盾。吕布说过百姓就是苦寒并州唯一的生产力和希望,如果只是一昧的屠杀,那么对整个并州的未来都是毁灭性的,百姓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恶性循环中。而像丁原那样级别的刺史官员是不会关心这种问题的,他们都来自别的州郡,到并州也只是走马观花似的任职一段时间,所以政绩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可黄海棠却认为吕布这是妇人之仁,虽然黄海棠是一介女子,可在她看来,根本上的问题没有解决,也就是说像灵帝为了修万金园或者为了修西园修金佛所向地方官员和天下百姓征收的重税才是导致人民无法维持生活的因由。那些造反的百姓虽然放了回去,可是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即使他们回到家乡面对的还是没有耕地或者一年的收入完全不够交税的,再加上战火四起,不是朝廷来查抄百姓就是黄巾贼或者胡人羌人来肆虐百姓,仅仅只是杀掉造反的头目而遣返共事的百姓只是自欺欺人,该发生的问题总是还要发生,吕布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阻止那件事的发生,恰恰只是推迟了它的到来。
当时我懒得再和黄海棠争辩,想着说既然早晚都要面对,那就等面对的时候再说吧。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我现在就要和吕布当初制定的策略正面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