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见我没反对,高兴地直点头,返身回去和那些年轻人说了,其中有几个一听没有立马答应便踟蹰着回去了,剩下围过来的我数了数,正好四十三个人。我又让李忠带着手下的人再三去确认了周边村子确实再没有黄巾余党后,才带着他们往回走。这一趟来回折腾就是一天多,当晚我们到了凿台,任强带着人在村口接我,见了我神色如常,但是有掩盖不住的喜愉。
管事的老人给我们安排了饭,然后叫几个人单独约我去大院吃,我给老人家辞了。我和李忠还有其他弟兄们一起把饭吃了,又给他们都安顿下住处以后才随着任强去
见村里主事的老人。
大家见了我喜出望外,大概我平定郭尧的事儿早已传了回来,都对我不乱杀百姓的处置方式大加赞赏,说本来有很多不明不白跟着去闹事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换了别的军官来现在肯定早就一起杀了,但是大家都夸我高顺明事理,只杀叛将不杀百姓,大家伙儿心里服帖。
我特不好意思,挠挠头跟他们说:“这些都是奉先教我的,我哪里懂这些心思。”
于是我们又说起奉先的事情,我从东石崖到神池山跟他们表述了一个通透,都听得神色向往。老人特地拉住我说:“任强他自从跟吕爷学了那么一套功夫后就天天念叨着想去吕爷帐下效力,现在高将军你来了,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深得吕爷风范,这些后生觉得跟着你和跟着吕爷是一样的痛快,所以想借我老家伙这张脸来求求你,看能不能带大家伙儿一块儿回州里。”
我有些为难,这次带李忠他们回去已经是不在预期的临时决定,要是突然再加上一伙子人,怕是见了吕布也交待不过去。
老人家久经浮沉,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思,便乐呵呵对我说:“我们肯定不会让高将军作难,一下子轰隆隆弄一大批白吃白喝的百姓过去——就任强和他院里的几个亲戚,五六个人。”
我一听这样就放了心,拉住任强的手热乎道:“老哥,以后咱弟兄们就在一起互相照顾了!”任强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一朝入伍,今后你就是咱们的上司,可不能胡乱称呼乱了规矩。”
我心里澎湃,又攥住他的手:“既然跟了我,当我的兵,就得听我这一套。我叫你什么你就应着,咱们别整天唧唧歪歪的这个那个。”
任强点了点头,这事儿才作罢。我们心情高涨,我带着任强去和李忠他们见了面,大家又是一阵欢喜。第二天拜别了村里老人回州里去,我们一行五十个人,往城根儿底下一
站也有点浩浩荡荡的感觉,四下都是百姓看我们。
守门的卫兵过来警惕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聚众在此有何目的?”
我跟他解释了我和吕布的关系,那卫兵慌忙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再三道歉后说是去帮我叫个管事的来,不多久宋宪出得城来,见我多了这么些小弟也是震惊不已,在他看来我还是当日在东石崖上吓得窝在草丛里偷窥的那个小老百姓。
宋宪来来回回看了两圈,惊讶道:“可以啊顺儿,这都是近日平定的黄巾余党吗?”
我脸一拉:“黄巾贼前日就平定啦,领头的让我给杀了,其他百姓也都回乡里去了,这些人是当时和我一起行动的弟兄们,如今随着我来投奔奉先来了!”
宋宪连连点头,但是脸上又有不悦的神色,凑近我低声说:“斥候回报,说奉先去接文远,和一股子黄巾贼接战上了,如今被缠得抽不开身,我多次向刺史请兵,刺史就是不同意发兵支援,我和兄弟们商量着打算不辞而别,带上自己的亲信去找奉先去。”
我听了吓一跳,凭吕布的本事,别说黄巾贼,就算跟正规军接上头,他要是想走也没人能留得住他。听宋宪这么说,目测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人或者兵力悬殊非常巨大,如果吕布和张辽联手都突围不了,那么形式一定非常非常的凶险。
我一把拽过宋宪:“你们能集结多少人?我这里有五十个!事不宜迟得立即动身!”
宋宪脸现愤怒,不住骂人:“那老狗贼丁建阳,怕我们这些领兵的都走后城防空虚,立下严格军令不许我们调兵,同时也不许我们擅离职守,一旦有违视为叛上作乱。兄弟们这条命不打紧,就怕救回奉先来这件事对他影响太大,这些年奉先的耕耘就白费了。”
我不可思议地:“奉先给这丁原立下这么多汗马功劳,如今奉先有难,他就不想着加以营救吗?”
宋宪忿忿地:“功高盖主,向来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