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暖知道刘氏的意思。
不干涉他人命运,但求自己问心无愧。
于是,笑着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完,跟着张翠花一起出了院子,找到赵里正。
赵里正还在极力劝说那八户人家,可那八户人家还真像张翠花说的那样,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说这里挺好的。
安小暖过去劝说了两句,将重点提了提。
结果,有一个婶子道:“既然你家狗子能找到野兔山鸡,那就证明这里不缺吃的。
我们的鼻子可能没有你家狗子的鼻子灵,但只要这里有吃的,我们就一定能找得到!”
好吧。
那还说什么?
安小暖自然是点点头,祝对方平安。
赵里正劝了半个时辰劝不动,也劝不下去了。
只说了句:“随你们吧!”
言毕,便也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到入夜要走时,大部队的人数果然不足两百了。
龙江坳的人,以及那八户人家,没有一个人是改变主意的。
其中有一户人家,更是看中了安小暖住的院子,天还没黑就过来占着。
安小暖也没跟她们计较,只是看好自己的东西,太阳一落山便搬出了院子。
休息了几天后,大家伙儿倒是元气十足,赶路时格外有劲儿。
就这样,大部队晚上赶路,白天找地方休息。
由于粮食已经消耗了不少,所以大家伙儿身上的负重越来越轻,行走的速度也渐渐变快。
六七日下来,大部队就走了两百三十多里路。
此时,距离北方边境,已经有将近四百里路了。
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个距离应该安全了。
就算敌军攻打过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攻打四百里这么远啊!
甚至有人说,若非这里还有旱灾,他们都想就近找个空村子落脚了。
只有安小暖知道,四百里真不算远。
四百里才多少路啊?不过两百公里而已。
要论安全,那还早着呢。
更何况,敌军一时是赶不过来,可现在难民越来越多了呀。
除了他们这些从边境逃亡过来的老弱妇孺外,越来越多逃荒的难民出现了。
这些难民虽然狼狈,但人家可不全是老弱妇孺。
他们的家乡离边境稍稍远一点,所以家中男丁并没有被抓去充军,劳动力不少。
之所以往南边逃,那是因为大旱导致颗粒无收,他们粮食紧缺,都快活不下去了。
再加上敌军来犯,眼瞧着边境的难民一批批往南边逃,他们终于忍不住,也跟着一起逃。
这难民多了,冲突肯定就多。
虽说最近这几日,上饶村的队伍并没有跟其他难民发生什么冲突,可一路上,他们没少看到队伍与队伍之间发生争吵和抢夺。
有泼妇骂街的,有拿着农具干仗的,有直接给人家脑袋开瓢的。
张翠花看了以后,连连摇头:“都是难民,都不容易,留着点力气赶路不行吗?动那些歪心思干什么?”
躺在手推车上的刘氏听了,不免叹了口气:“唉,都是没粮食闹的!自己没粮食吃了,就想抢别人的!”
“没粮食也不能这样啊!”
张翠花最恨那些杀烧抢夺的人,咬牙切齿道:“他们没粮食,又不是别人造成的。
自己没粮食就去抢,为了抢粮食,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干,真是丧良心的玩意儿!”
“理是这么个理,可在生死面前,又有几个人能坚守得住良心?”
安小暖插嘴,说道:“越是这种时候,人性的恶就越容易被激发出来。”
正说着话呢,突然就有人朝从她们面前跑过。
这一边跑还一边喊人:“大哥!大哥你快过来,这里有一条狗!有狗肉吃了!”
安小暖一听,双眸瞬间染上寒霜。
这是有人瞧上她家多多了!
造孽啊。
她家多多都没怎么下地走路,一直都在手推车上待着。
就这会儿,估计是憋不住了,跳下来拉个粑粑,就被对面队伍的人给盯上了。
冲过去的那个人双眸闪着贪婪的光,眼里只有多多,根本看不见其他人。
他朝多多奔去,中途还捡起一块石头,打算用石头把多多砸死。
多多是个爱干净的狗子,每次拉屎拉尿都会跑到队伍后面,远离手推车。
因此,即便安小暖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柴刀追过去,也来不及了。
那个男子已经靠近多多,将手中的石头砸过去。
安小暖见状,下意识喊了句:“多多,小心!”
多多虽然才生孩子没多久,可动作敏捷得很。
早在那个男子将石头砸过去的时候,它就已经夹断屁屁上的粑粑,往一旁躲去。
石头没砸中多多,那个男子十分失望。
嘴里还骂骂咧咧到:“干,居然被这畜生躲开了!”
安小暖追上来,正想一柴刀把对方拍死,敢打她家招财狗的主意!
结果,就见多多龇牙咧嘴朝那个男子扑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