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再怎么自负,也不会自负到,想要以一敌几百!
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永远只能是一个带头拼杀的先锋将军,永远当不了一军之帅!
可就眼前的这一幕来看,这位元帅还真是莽得就像一个,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莽夫!
想到这里,千叶崇武便摇了摇头道:“他绝对不是真想独自与我们一战,他让后方的舰队停滞不前,一定有他的目的。”
“诱敌深入吗?”
“那他这个诱饵,也太值钱了吧!”
山北一木听到这里,也是再次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这位,故意办莽夫之事的元帅,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就在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如此思索之时,
横在两军中心海域的大明蓝军帅舰之上,王保保已然走下指战亭。
“王帅,您不能下去,危险!”
亲兵持盾阻挡道。
王保保看着亲兵道:“敌人的远程兵器,最远不过五百步,我们与他们头排舰船的距离,还只五百步吗?”
亲兵还是严肃道:“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就冲过来了呢?”
王保保看着一脸严肃的亲兵小伙子,也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
也从这一笑开始,他给人的气质,就不再是军令如山的元帅,而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大叔。
王保保拍着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
“你放心,半个时辰之内,他们不敢过来!”(半个时辰:一个小时)
说着,王保保就带头走向甲板的船头位置。
王保保没有看敌军舰队之中的大将船一眼,因为他笃定半个时辰之内,对方的元帅不会也不敢发起进攻。
其实,他也就是利用了这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笃定此刻的敌酋,一定会陷入苦苦的思想煎熬之中。
他们会思考,他王保保为什么敢以身犯险,亲自挑衅?
明明是挑衅完就全速开溜,又为什么横在那里,一副独战群狼的架势?
他真的是为了独战群狼吗?
如果他们贸然群起而攻之,大明那严阵以待的那么多舰船,又会怎么做?
这其中,是否有着巨大的阴谋?
这又是否是他王保保的战术,这个战术的战略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全歼他们,还是为了给陆上的北朝士兵拖延时间?
这一系列的‘为什么’,会不断的折磨他们的精神,一直到他们精神崩溃,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下达不理智的军令。
而王保保对他们的评估,那便是他们的精神,还能勉强经受住半个时辰的自我摧残。
至于这半个时辰,就是他利用叶青教授他的水文知识的时间了。
王保保攻城战不如徐达,但却是平原野战的高手。
而他最不擅长的短板,便是这水上作战,虽然有所涉猎,但却不如南军将领。
当然,这也不单指王保保,几乎所有的北军将士,都是野战和攻城强于南军,但防守和水战却弱于北军。
徐达虽然成功从南打到北实现统一,但他这种绝无仅有的个例,不能起到任何代表作用。
这顶多只能代表他一个人,是精通南北战法的全能元帅!
王保保就这么趴在船头女墙上,认认真真的观察周围的水流变化。
这里什么时候顺流,顺流多久之后又会变成逆流,逆流多久之后又会变成乱流,乱流多久之后又会出现漩涡,产生大漩涡和小漩涡的几率又是多少等等,他都有记在心里。
王保保记得叶青的话,记得那一句话‘海上的水文,可比江河的复杂得多,取胜的关键,除了舰船、武器、士气之外,将领对水文的掌握和利用,更是至关重要’。
也因此,他沿着甲板女墙走了一圈,一直都在认真观察当前海域的水域情况。
与此同时,也在思考他该怎么利用这里的水域情况!
终于,他重新回到了指战亭上。
这一刻的他,眉宇间已经有了乾坤在握般的自信。
与此同时,位于倭国舰队中心位置的倭国大将船指战亭上,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却是眉心紧皱,还眼里有了明显的红血丝。
很明显,他们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太过于专注了。
而他们专注的对象,则是那艘横在那里的巨型帅舰!
当然,他们也会好奇那不知道姓甚名谁的敌军元帅,是否也在指战亭上注视着他们。
终于,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都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们只是看向彼此,就默契的点了点头。
千叶崇武道:“他们有一个成语,叫做‘投石问路’。”
山本一木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山本一木就向前一步,看向副将道:“第一军,出击!”
副将立即大声吼道:“第一军,出击,攻打敌方帅舰!”
紧接着,倭国大将船上的号角吹起,而他们的旗语兵,也向第一排二十艘中小型斗舰,打出相应的旗语。
下一瞬,他们开始快速收锚。
战舰的收锚,和商船的收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