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最终是不欢而散,由穗青动手将这俩人撵了出去。 房间虽然是郜长思的,但自发现密室后,他便不住在这了,于是就由密室主人穗青霸占了这件卧房。 夜深,通明的郜府盏盏灯笼被吹灭,似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不平静的人仿佛只剩躺在地上辗转反侧的穗青,适时她正在撑着头发呆。 从小穗青便知道,三界之中,他们总是讲魔界不是好东西,强的时候人见人畏,要是某天弱了,便成了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 但于她看来,魔界有坏,却并不都是坏的,尤其是父尊,独他最善良,于整个魔界的氛围不相容似的。 积年累月被他们讲是邪魔,常是如此,穗青倒也习惯了,只是偶尔,她会有些替魔族委屈,就好似今天,陆离的话,她解释过了,但好像没什么用。 穗青靠倚着墙,屈膝将头埋在怀中,有些恹恹的,情绪不佳。 这种时刻,就需要些好东西消愁,穗青眨巴眨巴眼,想到了迁府之日,她在东苑北墙的第一棵树下,埋着酒。 是谁送的她倒忘了,就记得当时听说凡人会因为什么事,在土中埋酒,她于是一时兴起,也随手埋进土里。 没一会儿,穗青便蹑手蹑脚的溜到东苑里,却没找到当年那颗树。 甚至说整个院子连一棵树都没有。 放眼放去全铺陈着石板路,假山以及被修剪过不知品种的枝干,冬天日的院子像被抽干了生机,灰扑扑的。 穗青耷拉着眼睛,望着院子有些出神。 算了,看来是没什么缘分能尝到它。 “为何不睡?”身后忽地出声,穗青被吓得一激灵,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谁!”穗青猛地转身,只见郜长思正提着灯笼,静静看着她。 穗青长长呼出口气,“是你啊,走路怎么连点声都没有,吓死了。” 灯笼的光微弱,郜长思的脸上仍是大片阴翳,连带着声音也显低沉了些,“方才我便叫了穗青姑娘,但姑娘似乎没听到,我不便走近看看。” 她出神太远,确实没听见身旁的动静。 穗青被他的称呼说得有些头疼:“都说了叫我穗青就行,两个字多好讲,为啥非要叫四个字,不拗口吗?” “抱歉,我会改的。”郜长思似是顿了顿,“穗青。” 穗青:“这就对了。” 郜长思又说道:“所以穗青你半夜不休息,出来作甚。” 还没问你半夜不睡出来作甚呢? 到底穗青也没顶回去,确实是没这个力气。 她鲜少有这种没劲的时候。 郜长思忽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穗青半倚着石墙,表情愣了一瞬,待到回过神来,才讶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问?”她眼中闪过不解,没觉得自己露出异样。 “你今日看起来不太一样。”郜长思淡淡回答着。 若是旁人,说不定能从这话中读出些暧昧心思,穗青却读出关心的感觉,因而微不可见地有些开心。 她扬起头看向他,这才发现郜长思竟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她顿了顿,随即说道:“今天兴致不高,想起二百年前在这院里埋了瓶酒,就想挖出来看看能不能喝。” 郜长思挑眉:“女儿红?” “那是什么?”穗青没听说过。 郜长思说:“有些地方的习俗,生女后会在地里埋酒,等女儿出阁之喜便开酒。” “想多了,况且我今天也没嫁人啊,那就是我迁府那天有人送的,我随手埋进地里,这不刚想起来,想尝尝。”穗青摆摆手,随口答道。 郜长思轻笑一声:“原是如此。” 穗青皱眉:“可惜我不记得埋在哪了,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院子的树下,这么这院里一颗棵树都没有?” 郜长思怔了一瞬,像是想起什么,指了个方向,说道:“你在那埋的吗?” 穗青脑子里回忆着,闪过模模糊糊的影子,是那小树落下的树荫,正是在郜长思指着的那方向。 心中又惊又喜,急忙开口:“没错的,就是在那里,你见过吗?” 面前的郜长思,脸上头次露出这种神色,抿着唇,眼神中藏着事,在穗青的眼中看来,就是一副有鬼的模样。 该不会是被这小子昧下了吧! 她默默将拳头攥紧了些,刚才的开心很快抛在脑后,总觉得有些手痒痒。 郜长思揉了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