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青:“……” 这郜府上下,由主到仆真是一副德行。 穗青摩挲着手中衣裳的料子,放在凡间,这已经算极好的锦缎了,她倒不知,郜家家底这么好。 不过能住在这栋宅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平凡人家。 不知道霁寒这是投生在一户什么人家,想着未来一年,大概都会与这人间的郜长思同行,也该摸下底细,好将他握在手心里。 穗青盯着冬雪,眼中亮晶晶的,看起来灵动又活泼,仿佛与冬雪年岁相当一般。 又怕冬雪仍提着心面对她,穗青刻意将声音装得童稚了些,“冬雪,有些事想同你打听打听。” “穗青小姐请说。”冬雪回答道。 穗青顿了顿,将声音放低,“这郜家,是做什么的?” 冬雪的脸上浮现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穗青消化了一下冬雪的话。 简单来讲就是,郜家是官宦人家,老太爷是当朝太子的老师,郜家大爷二爷也都是朝中红人。 那这可奇了怪了,竟能放郜长思入宗门学法,想到这,穗青挑了挑眉,“那你家大少爷呢,怎么去了青阳宗?” “这,奴婢不知。” 这事说不定涉及家族秘辛,穗青便没再为难冬雪。 似乎是向冬雪表现出了善意,小姑娘明显没有开始那么拘谨了,整个人松弛下来。 穗青看着她,心中仍是不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让人害怕,一个两个见了她都这幅模样。 她从前明明也算得上人见人爱啊。 想了想,又问道,“冬雪啊,我是做了什么吗?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似的。” 冬雪立即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整个人快伏在地上,“穗青小姐,冬雪不敢的。” “那是为什么?” 见穗青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冬雪只得小声说:“因为杏云姐姐。” 穗青一愣,谁是杏云啊? 她正回忆着自己何时认识叫做杏云的人,站在一旁的冬雪小声说道:“杏云姐姐刚刚来送饭,之后便有些疯疯癫癫的,所以府上的人都觉得您……” 后面的话冬雪咽了下去,但穗青还是听出了她的画外之音。 穗青的手臂撑在桌上,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满身怨气。 不是,那人自己见她就发疯与她何干? 怎么她还成了罪人—— 话说这杏云也着实思奇怪,穗青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她居然能吓成这样,实在是离奇。 穗青莫名想起来,杏云此人看起来眼熟一事。 难道不是她多想了? 但以她如今混乱的记忆,她实在是记不得是否曾经见过杏云此人。 想了半天,穗青便又把心思打到了冬雪身上。 “冬雪,杏云姑娘什么来历啊,我记得我不曾得罪过她啊?”穗青一脸的无辜,甚至看着毫无威胁,“但如果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会道歉的。” “穗青小姐别这么说。”冬雪立马回道。 “杏云姐姐奴婢同她交集不多,奴婢是前年才入郜府做事的,而杏云姐姐是府里的老人,在府上十几年了,从前一直在二老爷的院子里做事,是最近才来大少爷这的。” 老人?但看着杏云年岁并不大。 也就个十八九的样子。 穗青问道:“杏云是家生子吗?” “不是的,杏云姐姐只是生得年轻,听说如今已快三十了。”冬雪摇摇头。 冬雪的话一出,穗青脑中一直有根模模糊糊的线,似乎只要抓住了它,便能理清此事的真相。 她紧皱着眉头,脑中思绪繁杂,迷茫之际,她忽地不自觉问出个问题,“郜家是一直住在这吗?” “上次听张管家,好像是十多年前搬来的吧。” 原来是这样。 穗青猛地清醒过来,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上心间。 “嘿嘿,爹爹被我发现了吧,居然往我府上塞人,说吧居心何在。” “没想到小穗青竟如此敏锐,我只是想护你在人间平安嘛,你是怎么发现的?” 穗青愣在原地,她想起杏云是谁了—— - 从郜母那里出来,郜长思与陆离一同走着。 陆离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师兄,我就说不要把那妖女留在郜府,这才过了一上午,就闹出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