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从清河返回姑苏后,并未再让魏无羡抄蓝氏家训,只当着所有来听学人的面把他痛骂了一顿。
水都没喝,嘴都没停的骂了一个时辰。
这般严肃的场景,自是全员起立。十分悲催的,阿长睁着死鱼眼,熟练的自己放空自己。
因山下的水行渊,讲学的时间是越缩越短,再不复完整。
不过蓝启仁讲的还是那么认真,今次好不容易讲了件有趣的事,是蓝家先祖蓝安的往事。
——这位先祖出身庙宇,年少成名,万人敬仰。弱冠之龄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名乐师行走世间,除祟惩恶。后在姑苏遇见道侣,与之打下基业。仙侣身损,又回归寺庙。
阿长入蓝家刚不久,就学习了这段往事。她愿称之为——《我那天命之子的先祖》。
她这位先祖浑身叠满了bug,高岭之花,天选之人。简直是哥谭市的蝙蝠皇,老天爷的亲儿子。
话转归题。
青春期的小孩听见这种事总是要别扭一番,然后对这种事多加描述,掩饰自己的尴尬。古代仙侠的世家子弟也在这个年纪,大差不差的也是这种心理路程。
下学后,便就着这个事讨论起来。
时间一长,主题中心便往未曾预料的方向策马奔腾了,开始交流他们心中的理想型仙侣。
忽地有人问到兰室前排的一位俊美少年:“子轩兄,你见哪位仙子最优?”
魏无羡,江澄,江厌离,阿长连着一群女修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聚在一处。
那边是兰陵金氏送来听学的小公子,金子轩。他眉目高傲,额间一点丹砂,衣领和袖口腰带绣着金星雪浪白牡丹。
金灿灿的。
阿长沉吟了下,觉得这位金公子有点像孔雀,花枝招展。
另一人替金子轩回道:“这个你就别问子轩兄了,他已有未婚妻。”
金子轩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色。他挑眉,道:“不必再提。”
“为什么不必再提?”魏无羡登时恼了。江澄难得没有斥责魏无羡找事,坐在他身旁,面色也极不好看,他悄悄瞧了江厌离一眼。
当着他阿姐的面就这么羞辱!
简直……简直……
想到此,江澄的气性瞬间翻涌直上。
金子轩该是没过中二期,颇有些傲慢,鼻孔都要长天上去:“我不想提及此事,有何不可?”
“不想提及?你对我师姐,有何不满?”
……
阿长感到头秃,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反正架已经在打了,师姐已经在劝了。
魏无羡飞身扑上,提拳打上金孔雀的脸,江澄拦着金氏子弟帮魏无羡打掩护。
江家的,金家的打成一团,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眼见不知名男修的拳头一拐即将波及在边上劝架的江厌离,阿长一身蛮劲,牛犊子般把那男修创飞了。
创!
飞!
了!
蓝芣苢在一旁都快惊呆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满脑子不停盘旋着这样一句话——
她这到底是哪来的牛劲?!
这一架打的是惊天动地。
江枫眠和金光善当天就从云梦和兰陵赶到了姑苏,与蓝启仁协商这次惊心动魄的打架事件。
始作俑者魏无羡,金子轩,江澄,李善水(阿长),金子勋五人罚跪在蓝启仁指定的石子路上,其他但凡动手的人都被罚抄《雅正集》三遍。
五个人跪的很分散。金子轩,金子勋跪在南面,魏无羡,江澄,阿长背对着他俩,杵在院子北面。
魏无羡正教着阿长捅蚂蚁窝玩。
江澄没什么好气的看着,表示不屑与他俩为伍。
毕竟是石子路,女孩子跪着不好,江厌离试探性地当着蓝启仁脸上送阿长一个绣垫,见蓝启仁持以默认态度连忙松了口气退下。
阿长看在魏无羡教她玩蚂蚁的份上,大方的分了块角角给他。至于江澄,只能说离她挺远的,跪的挺板正的。
年轻人的身体火气旺,两具身体挨在一起难免有些黏热,阿长已经近十年没接触过离她这么近的男人了,更别提这男人还有一副罕见的美色。
接触的地方仿佛热得要起火,心脏突然狂跳,眼睫下意识垂了下来,雪白的耳垂腾的一下红透。
对于这些身体反应,阿长严重不适应并恼羞成怒。
阿长的脸皮是个什么样的?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不顾那对好似乌玉瞳孔立刻涌进的不敢置信,阿长转眼变了脸色,冷酷无情的把魏无羡撵下绣垫。
江澄在旁边都快被笑死了,嘲笑的笑。
蓝忘机便是在这般情形下来的。他看着除阿长之外的几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孩子呆在家这么些年也没造出些惊天动地的坏事来,怎的他们一来,坏事也来了?
这能怪孩子吗?那必是这些引动自家孩子的人的错,他心里写着[我就知道你被人骗了]的笃定,脸上也带出些来。
蓝忘机沉着张脸:“叔父已查明缘由,善水你不必再跪。”
阿长乖乖“哦”了声,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边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