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深知梁帝心思,身子欠的更低了。 “陛下,时间不早,您休息一下吧。” “不急。” 沈安之事解决,太子那边,他也得给出回应,虽然事出紧急,但皇甫胤安必定已得知全部过程。 他现在默默不语,就是一种态度! 试探梁帝的判断与招数。 “李德海。” 落下杯盏,梁帝的笑颜逐渐多了一层冰霜:“派人去告诉太子,就说白世勇这件事……朕不怪他。” “但淮水沿岸百姓,还是要吃饱穿暖才行;朕不希望因为一场大水,就让这些老百姓揭竿而起。” 李德海压低甚至,口中称是:“陛下放心,这就去办。” 东宫! 皇甫胤安没想过,姚成本竟然敢背着他,做出这等大事,虽然那是一条不听话的狗,但也只有身为主人的他,才有制裁权。 “他这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少了一个钱袋子,侯近山心里难受,这一刻把“父子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不能不做声,死了一个白世勇,他还有几十个螟蛉。 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爹,还有用。 “你不要说了!” 他的啰嗦,让皇甫胤安头疼,摔碎杯盏,太子爷 面若寒霜:“你还在这给他嚼舌头!白世勇那混蛋,才被提拔,就敢背着你我做事。” “现在死了也好,不然日后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侯近山全身一震,太子的怒火,有些超乎意料。 “殿下,那……” “这件事,他们做得对!” 皇甫胤安刻意用了“他们”一词,侯近山心知肚明,怕是姚成本现在已经被殿下踢出局了。 “你去准备一下,写一封奏疏给父皇,白世勇的事,不能牵扯到你我身上。” 侯近山抖着袖口应下,刚要去准备,门外又小太监来报,说是内宫来人了! 双眸渺目,皇甫胤安面色不善,莫非父皇这就要动手了? 白世勇之死,无论在沈安手中,还是梁帝眼里,都是个莫大机会,稍加利用就能用以压制他这一方势力。 让侯近山去写服辩,目的就是堵住梁帝之口。 没成想,他竟会出手如此干脆。 父皇啊父皇,你总该不会假借此事,就要和儿臣翻脸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皇甫胤安就掩不住嘴角的微笑,派人将内廷侍臣请入,侯近山也屏退在屏风背后。 “参见太子殿下!” 内侍臣入门来,俯身就拜, 皇甫胤安摆摆手,目光凝视着破碎的杯盏,故作叹息:“你到这来,想必是为了白世勇的事,父皇有话说?” “正是。” 来传话的人,是李德海一手调教出来,忠心不二也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太子的阴阳怪气无动于衷,视之不见。 “老奴代陛下传话。” 内侍臣将梁帝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一遍,皇甫胤安听了,面无波澜:“看来父皇还是误会本宫了。” “白世勇死不足惜,就算沈大人没有杀他,本宫也会把他千刀万剐,这一次倒是让他占了个便宜。” 皇甫胤安说话时,眼眸一直盯着地上的碎片:“你回去禀告父皇,就说本宫就此事,对沈大人表示感谢,同时……” 顿了一下,皇甫胤安脸上多了几分冷峻,微微开阖的双眼,寒光如电:“本宫也会顺势将白世勇三族之人,全部诛灭。” “为天下计,叫其他官员,有一个前车之鉴。” 内侍臣闻言,心中猛沉震动,太子的话是这么说,可明显是在给梁帝叫阵,还能顺势给他部下其他党羽,做一个榜样。 屠刀之下,鲜血横流。 日后估计没有人,再敢背着他做事了。 能在宫中做内侍的,有几个脑子 不灵光? 俯身一拜,他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可是没等走,就看皇甫胤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银子来,扔到他面前。 “你从宫中来一趟不容易,拿回去喝杯茶,连女人都玩不了,就不要再去喝酒,免得心智不定,闹出什么笑话,再把脑袋玩丢了。” 尖酸刻薄的话,不但嘲笑了内侍,也是在挑梁帝的火。 皇甫胤安话中讥讽,若是被梁帝听到,作为父亲的他,估计不能忍受吧。 内侍臣心中犯苦,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千恩万谢模样,几次礼拜,才敢离去。 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