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你有一份?”
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白凌他们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汗衫,外披一件短袖青衫的中年男子正往屋里走来。
后面紧紧跟着的正是金娣婶子和她女儿陆瑶,还有一个戴着圆眼镜的老爷子,头发花白,年纪大约有七十往上了。
周翠花和白汉平看到这两人的到来,面色有些微变。
但稍许她又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堆起笑来,看向来人:
&34;哟,陆队长,老钱书记,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来,坐、坐。”
那说话的架势,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正主,丝毫不把站在一边的秦玲放在眼里。
白汉平也站起身子,咧笑着一口黄牙的嘴给那陆队长让了让座。
“陆队长、钱书记……”秦玲也红着眼睛和陆锁平他们打了招呼,声音里尽显委屈。
陆锁平朝她点点头,眼神示意她别急。
这陆锁平是秦玲老家前岗大队的队长。
刚刚金娣婶和女儿一路小跑赶到他家,气喘吁吁地将这边的情况大概和他说了一下,要拜托他这个大队长出面去调解调解。
当时听完金娣婶的话,陆锁平都惊的下巴快掉了。
真是活久见啊!
见过离婚时呼天抢地的分房分财产的。
没见过这离婚都十几二十年了,还冷不丁的跑来抢之前早就分出去的房子的。
这老白家闲的不干人事了?
在人家秦玲刚没了闺女的时候来这一手?
这不正吃着早饭的陆锁平一口气胡乱喝掉面前的大麦粥,扔下碗就要跟着金娣婶她们过来。
可走到一半,陆锁平想起当初秦玲和白汉平离婚时,为了房子他们也闹到大队里来的,当时他还不是队长。
当时的队长是他大伯。
最后在他大伯和村书记的调解下,才平息了那场风波。
如今他大伯去世都好几年了。
可钱书记还在啊!虽然退休了,可他还是当年的见证人呢。
想到此的陆锁平,脚底拐了个弯,上了老钱家,把曾经的书记也一并带了过来。
秦玲看到钱老书记也来了,赶忙从屋墙边搬出小木椅子。
“钱书记,您也来了,您先坐。”秦玲说道。
&34;哎哎,好!”
白凌上前一步扶着老书记,让他坐下。然后静静的立在一旁,先看他们怎么说。
金娣婶和陆瑶也默默站到秦玲的身边。
“我说老白家的,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听说你们都闯人秦玲家里两天了,这……不好吧!”
陆锁平作为大队长,也不跟他们绕弯子,一坐下,就开门见山。
“陆队长。虽说我老婆子年纪比你大,但我也不倚老卖老,还是敬你这个大队长的。”
周翠花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复刚刚的虚情假意,拿捏着腔调继续说道:
“啥叫闯啊?这房子本就是我们老白家的。
不过是给这姓秦的女人暂住而已,这一住都快二十年了,怎么?不满足?不想还给我老白家了?”
“对、对!”白汉平掐着烟蹲坐在周翠花边上的小凳子上附和。
“可我记得当时你们为了这间屋子,闹到大队里,解决方案就是秦玲自愿和白汉平离婚,房子归秦玲的闺女白凌啊!”
“那也就是嘴上一说,这不没过户吗?我们那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才答应给她借住的。”
周翠花说道。
“对、对!”白汉平又附和道。
“对,对,对个屁!……”坐在一边的钱老书记忍不住开了口。
他缓慢的开口道:“汉平她娘,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那事只是嘴上一说吗?
当初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字据的!大队里也有登记的。虽然时间长了,可我还没老糊涂到忘了这事的地步!
老陆他命不好,早早走了,可我还没死吧?你这当着我这个见证人的面就敢张嘴胡咧咧啊!”
周翠花一把年纪,被老钱书记当着众小辈的面一通数落,那老脸难得的红一阵,白一阵。
看到老娘吃了瘪,白汉平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那个当初是签了个字据,可那是有条件的。”
“啥条件?”陆锁平一点也看不上老白家的行事为人,说话也不客气,大着嗓门问道。
“当初上面可说了,这房子不是给秦玲的,是等到我女儿白凌到18岁时过户给我女儿的。”白汉平说道。
周翠花一听儿子这样说,眼睛一亮,“对,我儿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这房子还是我们老白家的。”
“胡说,你自己都说了,凌儿满18岁这房子就是她的了。现在你又来要什么房子!”秦玲激动地反驳。
“可惜啊,你把你自己的女儿克死了!白凌都死了,这协议还作什么数?……”周翠花盯着秦玲恶狠狠的说道。
“汉平她娘,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陆锁平听不下去,出言制止。
老钱书记也一脸嫌弃,这老婆子的嘴可真恶毒。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