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电话没好事。
但是这一通电话,确实噩耗。
秦如因在霍宅离世。
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霍厉珩和南芷的身上,哪怕是被秦如因苛待多年的南芷,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由自主的心慌颤抖,喊醒了彦彦,随着霍厉珩驱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霍厉珩一言不发,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南芷看着一阵心疼,可是最终也只能无声的陪伴在他身边。
“人送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透了,霍宅的佣人说,这段时间秦阿姨病了,今天起夜莫名有些不放心,去了秦阿姨的卧室查看了一趟,结果进了房间,却见她安详的躺在了床上,一摸竟然凉了……”
“死因,身体器官衰竭。”
太平间,连平站在霍厉珩,南芷以及彦彦的身后,如实禀告,从这个角度,看不真切自家先生的表情,可是自头顶倾泻而下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死因,意外?”
南芷蹙眉,看着已经被安放在裹尸袋里面的尸体,心情无比沉重,牵着彦彦的手,此时此刻,目光一片复杂。
难受,悲伤,沉重。
这些年,秦如因不喜欢自己,她
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秦如因见面,她没有那么善良,不至于原谅。
但是,她确实做到不计较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秦如因这么早,生命就消亡了……
连平:“医院做了法检,排除了他杀,秦阿姨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连平满脸无措,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法检结果确实如此。
身体器官衰竭。
霍厉珩一言不发,如冰雕的脸上沉的出水,静静地凝着冰柜上仿佛睡颜的母亲,黑眸一团漆黑。
南芷看着,有些心疼,可是动了动唇,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霍叔叔离开,她事后才知道消息,可是此刻,秦阿姨真切的在自己的面前离世,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一圈。
可是此时,彦彦却突然伸手,短短的手指勾住了霍厉珩的小拇指,上前一步,仰头,严肃又认真的说:“爹地,看开点,每个人的旅途,有长有短。”
彦彦一句话,让霍厉珩高大的身躯狠狠地震了一下,目光下垂,对上彦彦俏嫩的小脸,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而,弯腰,猛地将彦彦抱进怀里,语气沉着又坚定
——
“你的旅途,不会短。”
一句话,宛如重击,砸在了南芷的心尖。
喉间哽咽。
从自己跟霍厉珩说彦彦病情的时候开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讨论这件事,而此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霍厉珩多在意这件事。
抬手,她下意识覆上小腹,咬住了下唇。
然后,她抬起手,轻轻地,覆上了彦彦的脑袋,抬眸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寒眸,勉力扯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
秦如因的葬礼办的并不浩荡,反而很低调,和秦家几乎割裂,只有霍氏这边的人,一天流程下来,彦彦累得回家就睡了。
南芷洗完澡出来,迎着客厅昏黄的灯光,看到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的宽大身影,眸色微黯,抬步走了过去。
绕至沙发后,她将双手搭在了霍厉珩的肩上,轻揉了起来。
他们这一行长年伏案,哪怕是长健身,肩膀还是硬的很,南芷垂头,看着男人乌黑的发顶,仔细观察,竟然有一根白头发。
霍厉珩也快三十了。
记忆中那个张扬嚣张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南芷看着不禁感慨,轻声开口,语气如清风抚慰——
“我会在你身边。”
随即
,她的手被握住,霍厉珩缓缓转动脖子,看过来,清冷的眉眼覆上一丝疲惫,眼白布满了红血丝,记忆中的霍厉珩强大如山,可是此刻,颓丧无助。
南芷瞧着,一阵揪心,俯身,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窝——
“阿珩,别难过……”
阿珩。
听到记忆中南芷对自己熟悉的称呼,霍厉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翻涌,反手环住了女人的腰肢,微微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忽而失重,南芷慌了一瞬,可是落在霍厉珩怀里的那一刻,却被他仔细托住了臀,双手下意识紧环住了男人的脖子,饶是这样,她还是免不了起了薄怒——
“霍厉珩。”
南芷忍不住提声,可是下一秒,男人埋进了她的怀里。
他双臂将她桎梏的很紧,甚至有些勒,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半晌,瓮声瓮气道:“你和彦彦,我一个都不想再失去。”
这话像是对南芷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南芷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这些年,霍叔叔离开,她假死,而如今,彦彦的病……
“霍厉珩,彦彦的病,我们一起想办法。”
南芷抬手,覆在了霍厉珩的发顶上,
轻轻地揉了揉,这个动作,就像是对彦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