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能逃离,赵大人还想永远深陷。
赵大人唤了十几名衙役在岔道多的后巷里翻了个遍,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找着人。而在巷子另一头,金昊轩和林子谦一脸着急地走了过来。
“找遍了整条巷子,都没有看到王明朗。”
赵大人索性将灯笼放下,一屁股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石阶上,抻着腰长叹出一口气,“累死我了,咱们还是歇歇吧。”
林子谦急了,“人都不见了,赵大人还有心思歇息?”
黎清殊冷淡回应:“与其在这着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冲直撞,还不如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凶手会去什么地方。”
金昊轩点头,劝着林子谦:“赵夫人说的有理,子谦,我们现在需要好好静一下,理清楚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子谦神情有些颓废,他破案无数,从来没有在一个案子上如此无知过。而这个凶手,每次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人掳走杀害,就好像熟知他的每一步算计,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蛰伏,等待着那一瞬间的松懈,掳人杀害,抛尸河内。而后,还将一切痕迹抹去,无迹可寻。
赵大人捶着疲累的腿,一边顺理下案件。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第一次你们来报案那天,捞起了被划花脸的钱礼,钱尚书还不知道他儿子死了,让我们打着灯笼跑了全城,挨家挨户的找人。第二天早上,你们的另一个伙伴钟明的尸体又在桥头河畔出现。”
黎清殊听了没什么反应,本来也不大了解,只乖乖地坐在赵大人身边,支起下巴认真听着。
林子谦接着道:“钟明死后,钱伯父下了十日内破案的命令,可是当晚,王明朗发现容惠突然失踪了,凶手可能就是那个假装成送菜伙计的人。”
“然后你们和我衙门的人一起出去找人,因为凶手有抛尸的习惯,所以我们绕着所有河岸找了一宿,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容惠的尸体在城郊废弃的土地庙附近发现,离河岸不远,而那个发现尸体的地方绝对不是杀人现场。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丢弃在那里,而不是秉行这抛尸河里的习惯呢?”
林子谦还在想,金昊轩便先开口猜测道:“我们打听过,那里的渔民会在天亮时便早早出门打渔,也许是看见了渔民路过。凶手一时紧张,便不顾尸体先躲了起来,而不过多久,我们也发现了容惠的尸体,凶手见状也许便逃走了。”
林子谦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从容惠消失到我们出发去找他不过半个时辰,而后我们一路追查,凶手应该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也在情理当中,那一次,我们可能差点就要抓住他了。”
赵大人不置与否,此处存疑。他继续道:“当时我也推断过,凶手杀人便杀人,却总留下一些习惯,比如鞭尸,比如投河,就像一种特殊的仪式一般,必须完成。我问了你们谁用过鞭子,王明朗就心虚了。”
“没错,王明朗突然变得很奇怪,好像很着急很慌张,我怀疑他心里有鬼,不让他回京师,密切的将他看护起来。可是百密一疏,他还是被抓走了。”林子谦低下头,有些内疚。
金昊轩拍着他肩膀安慰:“别自责了,现在应该好好将他找回来才是。”
黎清殊看了看二人,突然开了口:“那你们查了这么久,就没找到事发现场?凶手喜欢抛尸河内,那么他要杀人鞭尸的地方会离河边很远吗?那尸体又是在哪里发现?水流向的方向呢,你们去过上游吗?”
林子谦脑子一片混杂,黎清殊的话便如醍醐灌顶,一点便通。
“没错,凶手一定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行凶,所以我们每次都没有忘记去河岸寻找。对了,我们报案的前一天,正巧下雨了,我去问过城郊王村的村民,那一夜雨很大,风也很大,应是被风吹到岸上,无法顺河流下,钱礼的尸体也就留在了城外。而在发现钟明尸体时,前夜无风无雨,所以他顺着河流飘到了桥头河畔。这才是钱礼明明是第一个受害者,可却在钟明之后才被发现。”
金昊轩接着推断,“那么我们发现容惠的尸体时也是在王村上游的土地庙,凶手没来得及抛尸,也就是说,那处已经离凶手杀人的现场很近了!子谦,我们快去城郊的土地庙!”
林子谦激动点头,转而向黎清殊道谢,“多谢赵夫人提点,令在下茅塞顿开。”
赵大人冷眼一瞥,黎清殊摆手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还是赵大人的推理得好。”
林子谦望了一眼赵大人,随意地拱手便罢,与金昊轩带人出城上山。赵大人哑口无言,半晌才默默啐道:“以貌取人,鼠目寸光!”
黎清殊扑哧笑了,问他:“别人夸你会开心吗?那我也夸你好了,赵大人你哪里是池中物,你分明是卧龙,你最厉害了……”
赵大人听着便不是那回事,截止黎清殊的话,“算了,赶紧找人去,你不去就回家睡觉吧。”
赵大人说走就走,黎清殊赶紧跟上去,笑嘻嘻的说:“去啊,怎么会不去呢,难得可以帮到大人你,嗯?你脸怎么红了,莫不是我夸你,害羞了?”
赵大人故作烦躁道:“别胡言乱语,去就快走,一会别说累。”
黎清殊莞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