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人引以为傲的铁鹞军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之一。
人数虽不多,只有八千之数,但战力却非常强大,骑良马,着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于马上,虽死不坠于地。
并且这样的重装骑兵对于战场也有一定要求,眼下合罗川上的大平原最适合他们驰骋,作战时只需奔袭冲击,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往往也是敌人最为恐惧的时候,也代表了党项必胜的决心。
李元昊并未让大军立刻进攻西烈军的阵地,因为他发现西烈军已经用箱车构建出了一个类似于城池的所在,而叶安和他的中军就躲在箱车之后的城中。
“西夏之军赏罚分明,杀敌一人以上者都可得赏,杀的越多,赏赐越多。但如果杀了敌人,后又战败则无有赏赐,故而党项骑兵奋勇向前,以杀敌为军功。
俘获敌军人、马、甲胄、旗、鼓、金,总数在百件以上者,亦可得赏,俘获越多,赏赐也越多,包括俘获妇人、孩童。攻城战斗中,先登城者,破城者皆有重赏。
大军战败时,能够殿后抗敌使全军撤退者;对于虚报俘获和杀敌数量者能够揭发报告的人;“虞人”带路有功者;将领打败仗,但其护卫、队人仍能挫敌军锋者;挫敌军锋、大败敌人者。奖赏办法是按在战争中得及失人、马、甲胄、旗、鼓、金等,在功罪相抵之后,功超过罪,分等级奖赏,有的加官,有的赏给不同数量的金、银碗,金、银腰带,衣服,鞍鞯,茶绢等物,以及赏赐称号。”
铁牛将手中的书册放下,他不知道为何侯爷要知晓这些东西,对于大战来说几乎毫无用处啊!
但叶安却并不这么认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党项人的军制有很多细节他还并不了解,不过已经大差不离了,现在双方之间就是一场攻防战而不是遭遇战,李元昊在这里拖的时间越长,对于骑兵来说便越不利。
箱车组成的围墙,围墙外的壕沟都将大军构建成一个防御力惊人的所在,叶安想看看李元昊如何用骑兵来攻城。
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了,李元昊并没有用骑兵直接向西烈军发动冲击,相反而是派出了步卒前来清扫障碍。
两军对垒,看似是两军拼杀,可实际上却是两军主帅之间的较量,李元昊派遣步卒进攻叶安所在的中军,他们着轻甲,手持的却是厚重的铁盾,为何?这是专门对付河西火器的。
在他们的认知中,河西的火器可以穿透铁甲,所以穿什么并不重要,不如加强盾牌的厚度,如此一来还能跑的快一些。
但实际上,厚重的铁盾也并不能抵挡住“葵未年式”火枪,盾牌有时能造成跳弹,有时却会被穿透,并且厚重的盾牌并不利于冲锋。
这就导致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西烈军有更多时间对眼前的步卒进行更多次数的射击。
弹丸打在盾牌上被弹飞,却射入到了另一人的脖颈之中,鲜血喷射的老远,党项人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随着战鼓声有节奏的变化,党项步卒的队形也从原本紧密的变为分散的。
李元昊这才发现,原本对付宋军箭矢的密集阵形并不适合对付以火器为主,威力更为强大的西烈军。
不过身为将军的野利旺荣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能早早的发现问题所在,并且在战场上用鼓声变幻阵形,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将领了。
现在的西夏以野利旺荣与野利遇乞为左右将军,他们二人皆出自野利部,对拓跋氏忠心耿耿,也是父亲当年最值得信任的部下。
看着军阵不断的随着鼓声变化,冲击西烈军的防线,李元昊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相较于野利遇乞指挥的山界兵,野利旺荣更适合指挥步骑协调进攻,也不愧自己赐予他们二人“大王”的称号。
地上有陷马坑,有绊马索,有铁蒺藜,这些东西都能被不断冲锋的步卒给清理掉,就算是用性命去填,也要给骑兵争取更多的机会。
当然这些步卒并非是西夏的精锐部队,相反而是“奴军”的一种,皆为汉人勇者组成的“撞令郎”。
李元昊非常看重这些“撞令郎”的作用,谁能想到这些汉人在战场上与党项人厮杀时一触即溃,但与他们的同胞作战起来却一个个舍生忘死。
当初张元建议自己组建“撞令郎”时,李元昊一度觉得他居心不良,但谁知这些由降俘,边民组成的汉人奴军却骁勇善战。
只要在战后给够他们赏赐,就能驱使他们在战前充当西夏大军的前锋,抵挡冲杀,减少夏军伤亡。
张元与胡昊二人在政见上已经越来越不合,但在撞令郎这事上却极为一致,都觉得汉人一旦被驱使的当,皆能发挥很大的好处。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可惜,近六千人的撞令郎冲向西烈军,厚重的盾牌早早的消耗掉他们的体力,而地上的陷阱虽然被他们不断的清扫,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西烈军也知晓了这些步卒的来历,并没有因为是汉人而心慈手软,反倒从西烈军的阵线上传来山呼海啸的呵斥声:“汉奸!”
“走狗!”
“叛徒!”
“汉奸”在史书中原指代的是“汉朝的奸臣”,现在却被西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