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受到什么影响,琼林宴的气氛还是很快被带回了正轨,朝臣与君王之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的模样真的让叶安怀疑宋代的君臣关系已经到达了和睦的巅峰。 在赵宗礼的刁难下,在赵祯好奇的目光中,在某些人的幸灾乐祸下,叶安以一首《鹧鸪天》把饮宴的气氛烘托到另一个“小高潮”。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词文意境深远,如同眼前作画,小城夕阳之下的景色扑面而来。 尤是最后一句“又得浮生一日凉”,堪称画龙点睛,颇有潇洒飘逸的姿。 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接着便是反复吟诵,只觉得这词笔锋老辣,行如流水。 李遵勖惊叹的看着身边的叶安,如同在看一个怪物,就差凑近把叶安的衣服给脱了去,他到底想看看少年人的皮囊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内里。 在座的几乎都是聪明人,以叶安为先决条件,村舍,古城,杖藜,无不指向一人,和他有交集且刚刚返回东京城的集贤院学士王皞。 词中凄凉无奈之意,闻着莫不动容,空怀壮志却难酬之感,王曾这位兄长甚至还用大袖擦拭眼角………… 赵祯看向王皞微微点头道:“王卿为待选官多时,当委以重任才是,吕相公可有缺省之差遣?” 吕夷简看向了身边的王曾,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叶安轻咳一声道:“工部侍郎一职尚无人以担当,王学士可为之判事官。” 叶安明显看到身边的李遵勖撇了撇嘴,表情中充满了不屑,稍稍一想便知道,吕夷简这一手玩得漂亮! 工部侍郎乃是正三品的高品官员,但表面上是判工部事,可实际上所属屯田、虞部、水部的职权全被划归“三司”。 工部侍郎的职权少之又少,能做事的地方还没有自己这个司农寺少卿要多。 给官不给职实在有些过分了,但吕夷简做的并没有错,从三品的高官可不是说给就给的,如此高的品秩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他对王皞的“尊重”。 即便是王曾本人也说不出什么,但他就是在明着打压王家,吕夷简非常聪明的利用了平衡这一点。 果然小皇帝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叶安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刘娥的耳朵里,对于小皇帝的作法刘娥定然是默许,甚至是放权的。 只不过身边的李遵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长生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以如此佳作为王学士说项,劝诫官家任用良才啊!” 叶安微微苦笑:“小子拙劣之计,岂能入世伯法眼……谬赞,谬赞了。” “你也莫要谦虚,这般的文采不在夏竦之下,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嘞!若有闲暇可给犬子指点一二哦!” 叶安只能拱手应下,这哪是什么文采,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也是临时从脑中抽出来的一首词应急罢了。 没瞧见对面的赵宗礼,赵宗说兄弟二人“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就差把自己给“烤了”? 赐宴到了这里几乎就是“拉家常”“赐封赏”之类的事情了,宗室之中的郡王,郡公,国公等小皇帝的长辈也开始套近乎。 这是寻常人家最常见的事情,在天家也不例外。 朝臣们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毕竟人家“一家子”说话,作为朝臣插嘴有失体统,也有失文人气度。 而相伴官家左右的小内侍陈彤却是脚下生风,一双腿脚快若风火轮似得,显然年纪尚小的赵祯应付不过来这些亲戚的“热情”。 叶安看着都觉得麻烦,何况是并未经历过这一切的小皇帝? 好在有刘娥帮衬,很快这些宗室就被打发了,看着跃跃欲试的李遵勖,叶安劝道:“世伯便莫要搀和其中了,宗室和外戚不同,何必让官家难做?” 李遵勖一口何干酒水,眼睛已经有些发红道:“外戚可非我这一家,都向官家讨要我李家若是不做,便有些冒傻气了不是?” 叶安探身给李遵勖斟酒随即笑道:“此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才是明智之举,您没瞧见官家眼中已有不悦,神色四顾? 谁要了什么,做了什么,官家都记下了,若是您不要,只是陪官家说说话,比别人高强的不知多少啊!” 李遵勖猛然一惊,随即看神色颇为不耐的赵祯微微点头道:“是这道理嘞!” “听说官家与长公主亲近,亲姑侄的关系在那里放着,岂能想不到您?” 李遵勖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