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对待空空和尚的态度令玄诚子很是惊讶,毕竟佛道都是修行之人,作为道士这般折辱一个和尚还是比较少见的。 即便是道门之中较为激进之人,也大多以文论道,以辩为主,未曾想叶安居然这般不留情面的当众把隐私不堪的事情扒出来。 隐私的事情是不能翻出来在阳光底下晒的,这会更显肮脏。 当叶安讲完,酒肉和尚死后与佛祖的故事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空空和尚时,这个胖和尚看了看自己肥大的肚子以及肮脏的衣服,便怪叫一声迅速冲向盥洗之地。 玄诚子看得出叶安是真的厌恶佛门,而他讲述的那些典故轶事又不像是杜撰出来的,可见叶安的家学便对佛门有着排斥。 对于玄诚子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他却不希望叶安太过锋芒毕露,眼下这空空和尚算是东京城中有名的高僧,地位与卧佛娄守坚相似。 但他却没有娄守坚那般的机变,为人憨厚德行也是不错的,否则上清宫也不会容他在宫门之前盘桓如此之久。 盏儿是女子,出现在上清宫稍显不妥,但她毕竟是叶安侍女的身份,也还能将就,妙真带她去了后面的厢房安顿。 至于铁二和王帮两人便在上清宫中没有什么禁忌了,相反铁二的憨厚反倒是让上清宫中的道士面露和蔼。 至于王帮则是早早的去往厢房安顿,叶安对他是无条件的信任,甚至连自己的小牛皮包都交给他保管。 对于这样的信任无论是玄诚子还是铁二或是盏儿都没有一丝怀疑。 在他们看来王帮身为管事,就应该负责叶安的一切,包括获得最大的信任,即便是身契已经不在,但契约却还是有效。 古人对约定的重视在叶安看来完全超过了后世,所以叶安从未怀疑过王帮的忠诚。 进入太虚殿后叶安才发现这里的突兀,整个大殿规模宏大不说,殿中的供案之后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三清,没有灵官,没有保生大帝,当然也没有玉皇大帝,空空如也! “师傅,殿中怎生没有供奉?” 玄诚子翻了一下眼睛:“为师说的你学问不够扎实,总在这般的微毫之处犯错!老君殿供奉的是谁?” “太上老君…………太清道德天尊!” 瞧见玄诚子要发作的模样,叶安立刻改口。 “那三清殿,玉皇殿呢?” “自然是三清和玉皇大帝!” “那太虚殿呢?” 叶安微微愣住,太虚殿,一般的宫观之中好似没有这样的大殿,因太虚既是虚无,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供奉太虚有些扯淡…… 看着玄诚子默然不语,在看看边上的道士好奇的目光以及空荡荡的大殿,叶安试探着说道:“太虚殿供奉的是道?” 玄诚子这才面容舒缓:“孺子可教!天地之间有万般的神仙,但大道却只有一个,不可言明,不可声传,只可意会!故,老子以《道德经》为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叶安点了点头,却开口道:“我家长辈也是这么说的,但和师傅你说的不一样,该是: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玄诚子微微愣了一下,就在叶安准备小小骄傲一把的时候,他却开口道:“未曾想你家长辈居然知晓古版《道德经》,因避讳汉恒帝而避讳…………道家经典因历朝历代之避讳,错改,失良多矣!” 叶安惊讶的望着玄诚子:“师傅知晓?” 玄诚子的目光越过供案以及后面的殿门,看着天空沉声道:“儒释道三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即便是儒道之间也非看上去那般的中正平和。” 叶安恍然大悟,他是学史的,自然知晓其中的冲突,但通过玄诚子之口说出来,却发现,原来三家的冲突并未如同史书中记载的那般平和,甚至有些激烈。 儒家和道家之间的关系还算好一些,儒家以仁爱为主,并不擅长机辩,最多便是下“阴招”。 在玄诚子极力的要求下,叶安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把他记忆中的马王堆《道德经》给默写出来。 幸好“上辈子”在教授的带领下对杂学感兴趣,否则还真记不住。 玄诚子虽知晓这一版《道德经》的存在,但却不知全文………… 供案之上,两份《道德经》放在一起对比,玄诚子抽着凉气,而叶安默然不语,明显可见不同。 道经与德经被调换了位置,而细致上的区别却是更多,同样的一句话,稍稍改动了几个字,意思便大相径庭。 玄诚子长叹一声道:““致虚极,守静笃”到你这便是“致虚,极也,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