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温坐在牛车上抵达阳城县的时候,守门的差人立刻迎了上去,灾民是越来越多,各种流言蜚语也在迅速传播,即便是他们这些吃着公衙饭的人都在担心会不会有粮食抵达。 这段时间叶安的大名也不只是谁传的到处都是,尤其是他拿出十万斤粮食救灾的事,更是让人惊讶到没法相信,和叶安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王头也是不相信的,大多数人都在说他其实是个骗子。 谁都知道这时候的粮食最值钱,轻易买卖不得,何况还是低价卖给衙门?听说王县尊轻装前往根本就没带钱出城,卖粮要多少钱铜钱啊! 那么多的钱还不得牛车才装下?难道是打算赊欠?这天下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傻子不成! 于是愈发没人相信叶安能够把粮食拿出来卖给王温,而阳城县中百姓和灾民的态度也从原先的感激变得愤怒和鄙夷起来。 人性是最接受不起考验的,钱涛散播叶安会拿出粮食卖给县衙的时候,所有人就像看到圣光一样的态度对待他,而现在谣言再次传了出来,所有人便立刻“反目”。 升米恩斗米仇,只要你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所有的责任和苛责都会接踵而至。 而事实上叶安从没对灾民们承诺过什么……情分和本分总是有人分不清的。 王温带着几车粮食抵达阳城县,便立刻有人散播消息说这些粮食乃是王大官人拿出来的,并非之前“夸下海口”的叶安。 于是还在王家庄的叶安立刻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甚至传出童谣来贬低他:“阳城有叶郎,自大性张狂,夸口救灾民,吝啬如胡狼!” 王温听后大惊失色,这样的话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对叶安的名声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在文道一途上有这样的坏名声,基本就算是前途尽毁。 到了县衙之后,王温便寻族叔王渊,但还没进后衙便瞧见王渊坐在公衙中的那颗老槐树下念念有词,进了才听见:“阳城有叶郎,自大性张狂…………这话倒是不错啊!” “族叔,都到了这般地步了,您还能悠闲!” “哦?温平回来了,粮食讨回来了吧!你这般焦急作甚?他叶安又不是咱们家的子侄,何来的担心?” 王温苦笑着摇了摇头:“温平哪里是担心叶安!温平是在担心钱家的二郎,这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狠毒也太过拙劣,根本无法与叶安相提并论!” 王渊突然愣了一下,望向王温的眼神充满了欣慰:“你也算是精进了许多,原本冬烘先生的性子可要不得……眼下确实不该担心叶小子,反倒是钱家的钱晦,二人之智相去甚远,惹了不该惹的人总归是要自食恶果的!此事我等不要搀和进去。” 稍稍顿了一下,王渊再次开口提醒道:“这叶安来历不凡,非寻常人家,应是大家子弟,而钱家也不易得罪,咱们置身事外看个热闹便是。” 王温缓缓点头,他知道自己不适合搀和到这件事中,即便是叶安遇到什么危机和他也没有关系,作为长辈他能给叶安的帮助也只仅存于提醒和建议上。 至于俩个小辈之间的争夺,他根本就不能帮助任何人,帮助叶安自然会得罪钱家,而帮助钱晦说不得那就般得罪叶安背后的“家族”。 王温微微一叹:“如此便只能期望叶安的手段莫要太过酷烈,我总觉得这此子有时性格狠厉。” 若是叶安听到王温的评价一定是脸上笑眯眯心中“买买提”,自己可是一直在他面前保持一颗恭谦形象的。 只不过此时的叶安根本就不敢有一丝分心,一下午时间做出来的这个简陋版蒸馏器也不知道好不好用,那木匠夸口密实的很,但叶安已经从顶部看到有气体冒出。 这样一来酒水的口感和酒精度数便会大打折扣,这不是用粮食蒸馏酒,而是直接用王家的酒进行蒸馏提纯,一坛坛酒水倒下去,玄诚子的眼睛都绿了。 要知道这些酒水可是相当值钱,常言道“酒是粮**”,酒水在宋时本就不是便宜的。 但很快一股香浓的酒味便传了出来,边上的老道立刻开始耸动鼻翼:“嘶……哈……这是怎生做的,酒味居然如此浓烈醇厚!琼浆玉露不过如是!” 叶安微微点头,心中却长舒了一口气,蒸馏酒还真是成了!自己所做的不过是进行了最后一道提纯工序而已。 这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科学小常识,酒精也就是乙醇较易挥发,加热后产生的蒸汽中含有的酒精浓度增加,收集酒气并经过冷却,这样一来得到的酒液虽然无色,但气味辛辣浓烈,其酒度比原酒液的酒度要高得多,一般的酿造酒,酒度低于二十度,但蒸馏过后最高可达六十度以上。 而对于古人来说,判定一个酒的好坏大多依靠酒香,这时候的酒香其实就是酒精的多少,酒精易挥发所以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