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从大宋身上赚取的钱财已经足够多了,每年贸易,通商,赋税,等等这些商业活动都会给河西带来数量惊人的财富。
相比遥远的西方世界,大宋这个又近又富的邻居当然是交易的最佳对象,哦,对了,还有辽朝。
羊毛不可能可着从一个人身上薅,不光是大宋,辽朝也是同样的待遇,只有这样才能让河西不断的获得巨量财富,这种财富是惊人,但只有河西的财政机构长官杜群和叶安才才真正了解。
张应方走了,只不过在他离开宁夏城之前签下了大量的采购合同,一路上他都在擦拭手指上那总也擦不干净的红色印记,在离开前的几日他签下了比这辈子还多的名字。
从而也了解到河西的机制到底有多规整,每一个详谈内容,每一个要求,每一样物品的采购数量等等这些他都要签字画押,同样的,河西负责交接的人也是如此,用叶安的话来说便是“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只有写在纸上白纸黑字的东西,河西才会承认,也避免以后相互扯皮推诿。
这样的规矩不能说是不好,至少在张应方看来那一千柄景佑火枪已经有了着落,铁板钉钉的着落。
当然他也知道,河西的火枪远不止葵未年式那么简单,既然叶安敢展现给自己看,那他一定还有更好,更厉害的火枪没有拿出,谁也不是傻子,愿意把自己底牌暴露出来。
就在张应方离开后,叶安同样也长舒一口气,这货的出现不光是大宋在向自己施压,而是来自赵祯以及大宋朝堂的一次警告,警告他大宋上下已经知道了河西与侬智高之间的贸易,甚至更多的细节。
虽然河西可以完全无视大宋的警告,但叶安却不想与大宋撕破脸,更不想在大宋依旧处于汉家正统的地位时,让河西背上外通蛮夷的骂名,这会让河西处于舆论的低处,毁掉这么些年来苦心经营的正面形象。
但同样,河西也不可能放弃西南,这段时间大宋与侬智高打的如火如荼,而河西却在暗中与成都府以及川陕四路的各地州府建立联络点,保持友好关系,拉拢当地士绅与读书人。
之所以挑选川陕四路不光是因为那里的地形易守难攻,更是因为川陕四路从宋初开始便与大宋王朝不对付,大宋在那里并非民心所向,直到现在依旧有不少川陕四路的百姓认为老赵家是窃国大盗。
这主要是蜀中频出大儒,而那些大儒对得国不正的赵家很是排斥,就算大宋想要收买这些人,也是多用表面功夫,到了朝堂上依旧受到排斥,所以双方互相看不上眼。
老百姓的思想很容易受到知识分子的影响,不光是蜀中,大宋,就连河西也是一样。
就比如现在的河西疆域已经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在吞并了西夏之后,整个河西从原来狭长的地形变成现在占据了大半个西北的模样,还有一个疆域极为辽阔的新疆府与黑汗省。
随着河西的强大,疆域面积也在隐形的增长,这些增长用肉眼是很难看见的,但已经出现黑汗四周的土地原住民,或是部族,部落开始大量向黑汗迁徙,或是直接向黑汗纳土上贡,派出使者前往宁夏城宣誓效忠的情况!
河西在大宋和辽朝看来是一片西北之地上的小势力,可实际上他们所见的只不过是河西暴露在水面之上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河西有多庞大和强悍,宋辽两国一无所知,现在的河西不光有西烈军和怀远军这两支能征善战,装备了大量火器的军队,还有一支支地方特色的军队。
新疆府的回鹘骑兵机动灵活,黑汗的古拉姆近卫军悍不畏死,地方上的伊克塔骑兵更是各地领主,部族首领宣誓效忠的标致。
可以说,只要叶安愿意,他就能发动半个中亚的军事力量,连同着河西的军队席卷整个中原,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么做。
他需要的是一场颠覆,一场更为先进制度对封建制度的彻底颠覆!
所以单靠武装和暴力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人的思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壁垒,即使皇帝和君主已经死亡,即使封建帝国已经土崩瓦解,人心中的那个“御座”还是高高在上!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不是没有效果,原本以为改变人们的思想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但没想到这个原本他认为需要千年演变而出现改善的状态却在河西以奇迹般的速度发展。
走在宁夏城中,这里的百姓便是最好的答案,“答案”并不是来自那些从凉州府或是瓜州等地迁徙而来的百姓,而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百姓。
这里的汉人,党项人,回鹘人,契丹人,甚至来自青塘和草原部族的人们都在发生改变!
他们开始接受并融入到河西的思想中,开始变得自由,平等,懂得尊重别人,懂得享受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事实上这里的改变随处可见,就比如叶安漫步在城中时,瞧见了一位党项妇人在街道的公廨门口大声报上自己孩子的名字,并且要求官吏给她的孩子将户口划入离家最近的学校。
他看到了一位商铺的掌柜在税务司的门口拿到第一笔退税后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及他大声的宣布,他的小店今日免费招待光临顾客每人一杯酒水!
这是个懂得营销策略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