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很难熬,不过河西却很好,街面上是一个个穿的如同小熊似得的孩子在疯跑,虽然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但身上的衣服却是很厚,很暖和。
街面上的路人也是,厚厚的棉衣成为了御寒必备衣物,若是家中殷实些便会在里面再穿上一层毛衣,厚实得很。
现在的河西得益于新疆府的存在,棉花产量一直不低,不光能供给河西所需,就连卖给宋辽夏都是绰绰有余,这东西产量高,只要有合适的土地,棉花并不会短缺,而羊毛也不缺少。
有了毛衣毛裤,再配上棉衣棉裤,这对于常年与风雪和寒冷对抗的人们来说便已是相当不错的御寒之物。
得益于叶安对河西政策的改变,大量原本准备卖往党项与大宋的货物转为内销,价格下降不少,但也让部份商人出现了亏损,但好在这种亏损并不严重,大政府甚至给予了一部分补贴,没办法谁让河西有钱呢?
若是换做其他的王朝或国家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商贾不打压便是不错的了,还拿钱出来贴补?疯了吗?!
但河西就是这么做的,因为河西的商贾不光向大政府交税,还提供了大量的岗位给百姓,此时的河西已经形成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工商业制度,也形成了就业与循环。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存在于大政府的数据之上,每年来自街道管理衙署的数据都在明确的反应出这一点,而这也是宋辽夏三国都没有的东西,一切的一切皆因河西的制度不同,方向不同,走上了一条完全区别于封建制度的道路。
虽然没人点破,可封建制度正在被河西所抛弃,人们已经习惯了没有皇帝的生活,习惯了官员与大政府的存在就是在维护河西当下的生活,所以人们拥护河西,拥护大政府,也拥护叶安这位“圣人”。
白虎圣府已经成为凉州城中不可缺少的存在,很多人前来河西第一件事便是去往大政街上远远的看一眼这做河西的精神所在,人们把大政府看作是河西自己的朝堂,把白虎圣府看作是他们的领袖所在,活生生的创造出了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圣人”。
于是当这位“圣人”打算对党项人动手之时,河西上下的报纸都用最大的版面印出一句话“东征党项,收我故土!”
党项在河西的东面,河套也是汉家故地,叶安与河西一直明确表示自己的身份属于汉家,是汉家的延续与传承,也是大宋的一部分,所以这句话并没有错。
而此举打出了大宋的旗号,也就意味着大宋没有办法阻止,宋廷只要敢阻止,那必定会被天下人所唾弃,自家不行,河西为了汉家乾坤一舆而出征党项还不行?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何况宋夏之战,三战三败,国朝上下深以为耻,河西东征党项让一部分热血男儿为之叫好,甚至出现了一部分人积极前来河西投靠的行为。
可以说,东征党项是河西一次巨大的宣传,同样也是对宋廷的一次阳谋。
普天之下最高尚的事情就是为了正义而战,只不过很多时候正义被利用而已,叶安利用了汉家百姓对家国情怀的看重,利用了人们心中对正义的定义,收复故土,还有怎么比这个更加伟大的事情?
可现实却是李元昊在大庆殿中愤怒的咆哮:“叶安竖子,卑鄙小人!”
事实上当他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完了,西夏现在物资匮乏,不光是粮食短缺,就连过冬的衣物和所用之物也是极度短缺,铁器更不用说了,从入冬开始无论是河西还是大宋皆断绝了与西夏的铁器往来,一块铁片也没有!
而现在,河西突然发出一篇《东征党项之不臣》的檄文来,谁不臣了?就算不臣也是不臣服大宋,与河西有什么关系?!你叶安自己便是最不臣的叛逆!
再者说,党项虽说在大宋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但那些钱财什么的却也很快消失掉,连党项人自己都不知道钱是怎么没的,好似也没有大宗的开销,反正就是没了……如此情形之下,李元昊怎能不气?
他不光对叶安的谋划而生气,还在为自己没有看穿他的谋划而生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个记忆中的那个人早已开始准备这场对西夏的攻伐了,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他那张脸,李元昊便不由得想狠狠地揍上一拳,为此连他最爱的猎犬也改名叫了“长生”。
河西对党项的进攻并不是一场突袭战,相反而是一场攻城略地,时间跨度较长的攻坚战,就算党项人在武器装备上不如河西诸军,可这些天生就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单体战斗力本就要比寻常农耕民族要强,所以河西只能采用大兵团推进的方式作战,同时逼迫李元昊的主力进行决战。
零波山附近的城池可以迅速夺取,但想要快速攻下兴庆二州便是一件极为困哪的事,所以在庆历八年二月这个寒冷的冬日,西烈军兵出兰州,越零波山,克沙陀,应理二城池,继而大军向笊篱一般向前做滚动前进,三月夺鸣沙,中旬便夺峡口,不到百里便是灵州!
此时距离顺州,静州,不过三百里,再往前便是党项的腹内之地兴庆二州!
但两军至此也没有遇到李元昊的主力,显然他是在收缩防线打算死保顺州和静州,以其为屏障据守兴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