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竺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紫胀起来,双手死拽着帕子微微发抖。
在她听来,儿子这是在讽刺她见识短浅,没有大局观。更要命的是,儿子的反驳,听起来是有道理的。
这让向来自诩“贤内助”的竺氏颜面扫地,她一向看不起眼里只有小算盘的庸俗妇人,父亲也从小夸奖她“若是男子,不比哥哥们差!”她也一向引以为傲,谁想竟让儿子当众打脸!
竺氏一瞬间怒气上涌,口不择言地喝骂道:
“史家犯了忌讳,那贾家难道就不是勋贵之家?偏他家的庶女就使得?!新妇出生于姬妾腹中,你也不怕同僚耻笑?!”
冯紫英见终于逼出了母亲的真心话,倒是比那些假话听着舒心。
不顾竺氏似要喷火的眼睛,冯紫英扯过丫头手里捧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仔细擦过每根手指,在竺氏终于要忍不住的当口把帕子一放,缓缓地说:
“母亲不是看出来了吗,贾家不成气候啦!便是贾妃诞下皇子,有姨夫在前面挡着,上边也忌讳不到咱们家来。
至于庶女……呵,身份确实低了些,可儿子喜欢她呀!母亲,您不是一直赞成儿子找一个喜欢的女子相伴终生吗?况且,我冯紫英的新妇,谁敢取笑!!”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若不是句句和自己唱着反调,竺氏该自豪生下来一个如此有气概的儿子。
可惜……儿子永远懂得如何气死母亲。竺氏听到他毫不避讳地说出“喜欢”二字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就绷断了!
她伸手“啪”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