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镇国公被卫封寒给杀了?!”
玉乾殿内,皇帝一夜未眠,却没想到这一夜的等待,却是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他怎么敢直接杀了镇国公?!”
皇帝猛地站起来。
殿内只有曹越一个内侍伺候在侧,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卫督军是怎么回事?行事竟然如此没有分寸?
传话的人等皇帝的怒火消散些了,才解释道:“回陛下,当时也只有他的两个下属和镇国公等人在甬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微臣并不清楚,但据卫督军所说,镇国公是一心赴死,直接撞上了他的枪口。他躲闪不及,才导致这个结果。”
皇帝随手拿起桌边的一本折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让他速来见朕,朕要听他亲口解释。”
而紫禁城内,一夜未合眼的人绝不止皇帝一人。
戚香彤被卫贵妃留在殿内,原本只是陪她说话。
却没想到夜色渐深,卫贵妃也没有放人的意思。
她便明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蒙建抵达京城,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她的心情始终不曾平静过。
一想到又能亲眼看见蒙建那张多年未见的脸,她心中的滋味,便很是复杂。
她一定要狠狠地打他,最好能听他亲口忏悔,再送他去死。
她甚至想,在他行刑那日,她会再去送他一程,用她的眼睛,替三个儿子看着杀人凶手的人头落地。
至于他为什么能狠得下心害死三个儿子,又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她其实是有些害怕听到的。
“娘娘,天快亮了。”
卫贵妃明明已经困极,却很是亢奋,闻言微微探头,用美目看向大殿外。
已经依稀能看见殿外栏杆和远处宫殿的轮廓了。
“快结束了吧。”
戚香彤道:“娘娘,就在今日吗?”
卫贵妃看向她,点了点头。
两军交战,总有伤亡,她原本已经习以为常。
可如今这场战斗却是近在咫尺,一旦封寒失败,京城内的百姓都要遭殃……
哪怕知道失败的可能只有两成,她也仍旧放松不下来。
殿外进来一个内侍,无人通报,也无人觉得他逾矩。
只见他走到卫贵妃跟前儿,跪下道:“宫外来人,进了玉乾殿,奴才听见里面传来陛下震怒的声音,但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卫贵妃和戚香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震惊之色。
陛下震怒?
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贵妃毕竟是后妃,不可能直接跑到陛下跟前儿去问。
她只能等皇帝召见她,主动告诉她。
戚香彤便不一样了,她当即站起来,便道:“我要去玉乾殿,求见陛下。”
她是镇国公夫人,身负诰命,问一句自己丈夫的死活,实属天然。
卫贵妃见她脸色沉静坚毅,并非被冲昏了头脑,便道:“给夫人带路吧。”
朝阳初升,卫封寒走出甬道时,觉得有些晃眼。
莫介一倚靠在石壁上,脸上黑色的面罩被他摘下,他正肆无忌惮地沐浴着日光。
见他出来,莫介一道:“后面没我事了吧?先走一步。”
“等等,请你,出城找到鸣雪。我只怕是,不能亲自去了。”
莫介一皱起眉,看向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甬道内倒在地上的模糊人影。
“出岔子了?”
卫封寒的脸色差到极致,严肃得有些吓人。
他点点头:“陛下那里,我是必要去请罪的,这一去一回,也不知要折腾多久。鸣雪一定还在等我,我不想让她等太久。”
莫介一道:“可是,城门已经被堵上了,我要怎么出去?”
卫封寒正要说什么,却见远处长街上,出现了浩浩荡荡的宫中仪仗。
这条长街都已经被禁军把守,只有陛下亲自派来的人,才能放行。
这么快。
卫封寒从腰上取下一枚玉佩,抛给莫介一:“上城楼,去找我的老师,蒋旭。他会给你开门。”
说完,他走出去,吩咐影卫去叫人过来,清理甬道内的尸首。
“拿担架来,将镇国公的尸体用担架抬上。”
宫里来的人,果然又是以曹越为首。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辆玄色红纹的大车。
卫封寒站在城门前,朝阳从东边洒向他,将他一身银甲照得熠熠生辉,银甲上的暗红色的血像是花纹一般,有种令人窒息的魅力。
他将手中的银枪递到影卫手中,空着手等待着曹越走到跟前。
曹越早便料想经过一夜厮杀,此处应该如同人间炼狱般,到处是尸体。
却未曾想并非如此,只是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倒没看见尸山血海的可怖场景。
他忍不住抬手在鼻下轻轻擦了擦,对卫封寒的不冷不热道:“卫督军,陛下口谕,命您即刻入宫觐见,请吧。”
卫封寒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浑身的狼狈,问:“你确定就让我这么去见陛下?”
曹越被他问住。
当时陛下满脸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