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角落里,师爷压低了声音,悄声细语,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一一向晁新杰剖析了个透彻。
晁新杰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一刻钟后,秦奉昀便被当庭宣判,处以四年的囹圄之刑。
秦奉昀疯狂地怒吼着,犹如困兽之斗,他歇斯底里地向盛允蓉扑去,仿佛要亲手了结这个他一直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两条无辜女子的生命,仅以四年的牢狱之灾作为代价,这样的判决已属罕见。
然而,锒铛入狱的,却是那个曾经生活在无尽奢华中的富家公子。
在牢狱中的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比寻常的一年更为漫长。
“好!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曾几何时,还对这个秦家大公子的才子之名推崇备至!岂料他竟是个如此品行恶劣之人!”
“幸亏这位秦少爷入了监狱,否则真不知道他还会如何继续伤害无辜女子。”
“可是,四年之后他就会被释放……”
“四年后的忧虑,四年后再去考虑!现在他能受到法律的制裁,终究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秦老夫人泪眼含糊,抚摸着终于平静下来的秦奉昀面颊,心痛的险些窒息。
望着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宝贝孙子即将步入囚笼,秦老夫人心如刀绞,手中的拐杖不禁颤抖,仿佛那痛楚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
这漫长的四年,无法与他朝夕相对,对她而言,将是何等的煎熬!
“祖母,祖母救救我!”秦奉昀紧紧握住秦老夫人的手,眼中再次燃起火花,“祖母,您一直对奉昀宠爱有加,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锒铛入狱吧!”
秦老夫人眼角滑落两颗浑浊的泪珠,声音微弱而颤抖:“奉昀,并非祖母不愿施以援手。实在是……为了保全秦家的声誉与未来,你不得不锒铛入狱。唯有如此,方能守护我们秦家的民心不散,家族生意才能延续不断。若要怪责,那就怪你的母亲吧……”
秦奉昀颓然倒地,明白自己已无逃生之路。
这四年的牢狱之苦,他只能咬牙承受!
盛允蓉伫立在刑堂之外,与一群围观者目送着衙役们押解着秦奉昀,为他扣上沉重的脚铐和手铐,缓缓送往后狱进行登记。
她只能默默等待皇帝御笔朱批,才能将秦奉昀正式送入牢狱,心中却是满腔的无奈与辛酸。
秦老夫人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
她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盛允蓉,正欲发作,却听盛允蓉抢先问道:“母亲,文渊他人在何处?我为何四处都寻不见他的踪影?奉昀即将身陷囹圄,他怎能迟迟未来?”
“皇上特旨让他居于府中休憩,他素来不喜与人交际,外出也总是独自行动,他能去往哪里?”
秦老夫人闻言,语塞,欲言又止,只能含糊不清地嘟囔:“这……这……”她竟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
尽管盛允蓉已对菱梦与文渊之间的关联有所了解,但他们对她的知情程度仍一无所知。
若此刻她表现得过于宽容,待她得知文渊与菱梦曾共度九年的时光,必定会察觉到文渊与她初遇或许是他们一家预先布置的局。
届时,事情绝不可能轻易了结!
秦老夫人费尽心思,终于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或许是有紧急事务,有人将他紧急召唤走了……”
在众人之中,襄苎的面容突兀地出现,她的神情显得异常焦虑,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正在发生。
盛允蓉装聋作哑,含糊其辞:“或许……也许……”
秦老夫人偷偷瞥了盛允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盛允蓉果然愚钝,如此牵强的借口竟然也能让她信以为真。
襄苎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溜到了盛允蓉的身旁,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突然消失和出现。
“咱们回去吧!”秦老夫人放下心头的大石,但又忍不住想起了秦奉昀被捕入狱的揪心事。
忧心忡忡。
“嗯,母亲。”盛允蓉紧跟在秦老夫人后面。
襄苎轻轻地贴近盛允蓉的耳边,低声私语:“夫人,奴婢已经查探到最近邓家的财富店铺。奴婢跟踪那些搬运银钱的人,一路尾随,最终发现他们竟然将一箱箱金银财物装上马车,运送到一条荒僻的小巷中。在那里……我看到一名太监和几名士兵正等候着。他们接手了那些财物。”
太监?士兵?
盛允蓉心中一沉,不禁联想到上次在宫中偶遇的柳贵妃。
这么巨额的银钱被运入皇宫,还有太监和严密看守,难道柳贵妃已经掌握了皇宫防御的关键凭证,正准备开始实施她削弱皇都权力,掏空宫中防线的阴谋吗?
“大夫人,我们此刻该如何应对?”襄苎焦急得直搓手。
她在秦府多年,却从未遭遇过如此棘手的局面!
盛允蓉强压心中波澜,语气坚定:“不必慌张。我们且静观其变,相机行事。”
如果谋反的阴谋已然爆发,她与秦陌原必定会陷入险境。
当前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在风雨飘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