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淳面前。
他躬身施礼,低声道:“大人,属下已经查明,那锭金子正是贡金。”
“哦?”
周淳挑了挑眉,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一顿。
“确定吗?”
夜枭不动声色地从衣裳里摸出那锭金子,双手奉上,垂眸道:“是,大人。宝金轩的阁主亲自验过,这金子是贡金中的足金。”
周淳缓缓接过金锭,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闪烁。
“有意思……这么说,这金子是打宫里流出来的了?”
夜枭低着头说道:“是。”
周淳冷笑一声,玉扳指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书生,就是太子或二皇子派来监视我的。”
夜枭低眉敛目,抱拳道:“大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书生既已知晓此事,留着终究是祸患。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周淳嗤笑一声,将金锭抛给夜枭。
“杀了他?未免太过简单粗暴。再说,这书生背后究竟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尚未可知。贸然动手,打草惊蛇不说,万一杀错了人,岂不更添麻烦?”
夜枭接过金锭,揣进怀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周淳的用意。
“大人是想……”
周淳嘴角微微上扬,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悠悠地说道:“这书生既然喜欢监视,那就让他好好监视个够。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情报呢。”
“属下明白了。”
夜枭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枭走后,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淳望着跳动的烛火,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去,把罗管家叫来。”
周淳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
“是,大人。”
小厮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个略显富态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大人,您找老奴?”
周淳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书生如何了?”
罗管家躬身答道:“回大人,那书生吃了王大夫熬的药后便一直在偏房躺着,不曾外出半步。”
周淳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带路,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位……书生。”
听见周淳说自己要亲自见那个书生,罗管家猛地抬头,连忙劝阻道:“大人,恕老奴多嘴,那书生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哪!”
“罗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周淳轻笑一声,眼底精光一闪。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可能藏着机会。我倒要看看,这书生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罗管家见自家大人心中有数,便不再言语。
“大人,请随老奴来。”
说罢,他转身径直走向李忠所在的院子。
周淳紧随其后,目光闪烁,不知在暗中盘算着什么。
……
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几丛修竹,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大人,就是这间屋子。”
罗管家指着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厢房说道。
周淳低声吩咐道:“你去敲门。”
罗管家点点头,上前一步,轻轻叩响了房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一个虚弱的声音。
“谁啊?”
罗管家与周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我,罗管家。”
“罗管家啊,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忠的声音沙哑无力,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罗管家干咳一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周淳,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这样的,书生,我家大人听说你身体抱恙,特意过来探望一番。”
屋内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随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忠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向周淳拱了拱手。
“草民李忠,见过周大人。”
他努力装出一副病容,却掩饰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周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李忠。
这书生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偏偏他的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与这病弱外表不相符的精光。
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周淳心中冷笑: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李忠在周淳锐利的目光下,手心渗出了汗水。
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周淳并未理会,而是缓步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精美的陈设,最终落回李忠身上。
“本官听罗管家说你晕倒在周府门口,我便想过来看看你身子好些没。”
李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