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说带回来的破烂,其实并不真的就是破烂。
全是她放在贺家,还没来得及抬回来的嫁妆。
之前管着侯府,她往里头填了不少,剩下的并不多,后来借着贺尘屹大婚,她又钻空子掏回来不少。
她谋划着与贺浔和离,自己的嫁妆便不好放在侯府,回头贺家那老东西惦记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拿回来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倒不如寻借口,想方设法的先把嫁妆送走的好。
一旁陈朝云心里一动,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注意到她后,便也悄悄跟了出去。
她怕被李姒兰瞧见,故而没敢靠太近,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见蔺姝姻弟妹张氏和三老夫人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我的娘呀,这侯府是多有钱啊。”三老夫人看着仆人一个箱笼一个箱笼的往里面抬,眼睛都直了,“这还叫破烂啊?我要有这些破烂,谁还回这破地方?”
这破地方说的是蔺家。
张氏倒是有些怀疑:“这些真是侯府的?母亲,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三姑奶奶自己的?”
三老夫人不信,撇嘴道:“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了侯府就没了依靠的妇道人家,哪有本事给自己攒这么多钱?”
“这些肯定都是侯府的!”
张氏对三老夫人这话不知信了几分,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三老夫人继续道:“瞧瞧瞧瞧,还是侯府大气,不过是个庶子回来拜年,出手就这么阔绰,要是正经嫡子,那还不得将家底搬空啊?”
“我是不明白了,定西侯待咱们三姑奶奶这样好,她还闹着和离!简直不像话!”
张氏没接话。
她比三老夫人聪明,也不像她那样对蔺姝姻的意见很大,自然就能冷静些。
回蔺家之前,她就专门打听过蔺姝姻这个人。
知道她当年嫁去侯府时,不算太风光,但嫁妆却是很多。
尽管这些年回蔺家的时间不多,一直把自己耗在侯府,但京城中大多还是夸她同情她的人多,如三老夫人一般不分青红皂白骂她的是少数。
尤其是她打听来的消息里,有一句是:“从前这位定西侯夫人对她婆母与嫡子那是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但不知怎的,自打定西侯府的大公子成婚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没那么热情了。”
一个没有热情,分明都回了娘家的人,为什么又还会回去呢?
而且,蔺家的人对她回婆家一事,为什么都不阻拦呢?
尤其是蔺殊常,他不是最重亲情的吗,为何偏偏对蔺姝姻的事情不闻不问?
张氏对此感到怀疑。
同样感到怀疑的,还有陈朝云。
她看着那些抬进库房的箱笼,心中全是疑虑。
陈朝云管着侯府,对侯府的帐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帐上早就空了,还是她添了大笔嫁妆进去才给填满的。
如今蔺姝姻要支出这么多财宝来蔺家拜年,侯府账上根本就支不出来。
而且,若她真动了侯府的帐,她作为管家的不会不知道。
那就只能说明,这些都是蔺姝姻的嫁妆。
可是……
陈朝云再次将眉蹙起来:“不是说她的嫁妆都填了侯府的窟窿吗?哪里还能拿出这么些来?”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