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钟离奕摸了摸下巴。
他是见过冷骅之前的样子的,觉得冷骅变化的太多。
安姝音微微皱眉。
她比钟离奕更早见识冷骅的跋扈和嚣张,和现在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想想也正常,任谁经历了那么多事,都不可能不受任何影响。
云韶抬眼扫视,仔细打量冷骅,突然来了一句,“他活不长了。”
此言一出,几人都是一惊,倒不是惊讶于冷骅的短命,而是被云韶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云韶怎么一点也不避讳?
本人还听着呢!
思及此,白晗几人立刻转头,看向冷骅。
冷骅会有什么反应?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只是看了一眼云韶,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白晗一歪头,对冷骅来了兴趣。
她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好脾气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冷骅出了问题。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白晗第一次见到冷骅这样的人,内心顿时躁动了。
白晗本就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冷骅那么奇怪,白晗当然想要弄清楚。
只是白晗没有跟冷骅说话,反而看向了云韶。
“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具体说说!”
云韶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眼苏玖妍。
苏玖妍微微一点头,眼底涌现了一抹好奇。
很显然,她也有兴趣。
云韶不会给白晗解惑,却愿意给苏玖妍解释。
“气虚体弱,面色青白,双眼无神,印堂发黑。”
云韶幽幽说道。
四个词语,一个比一个严重。
白晗嘴巴微张,转回头,上下打量冷骅。
以往听到郎中如此形容一个人,那么下一句就应该是命不久矣了。
苏玖妍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冷骅,细细一看,果然跟云韶说的一样。
冷骅依旧没什么反应,就像是没听到似的。
云韶又瞄了一眼冷骅,开口,“最严重的是他的脑袋,出问题了。”
苏玖妍几人唰的一下,扭回头。
听云韶的意思,前面那些都是小问题,后面那句才是大问题。
迎着几人好奇又疑惑的目光,云韶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想得太多。”
她一眼就看出了冷骅的问题。
正如苏玖妍几人想的那般,冷骅身体上的病症容易医治,可他脑袋里的病却无人可解。
心病心病,不一定是指心脏上的病症,更多时候指的是脑袋。
思虑过多,精神紧张,又或者自暴自弃,都会成为心病。
冷骅就是属于那种情况。
听到云韶这句话,冷骅终于有了反应,眉头微微皱了皱。
“你懂什么?”
声音虽然淡漠,可却隐隐能听出一些怒意。
云韶用想得太多四个字就概括了冷骅以往经受的打击,冷骅当然无法接受。
云韶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回应。
看了看苏玖妍,询问了一下关于冷骅的事。
看苏玖妍的样子,显然和冷骅十分熟识。
云韶当然不会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去判断一个人,之前的话也只是根据冷骅的情况实话实说。
苏玖妍也不隐瞒,简单的概括了一下。
让冷骅备受打击的事,苏玖妍短短几句话就说清楚了。
冷骅盯着云韶看,倒是想要听听云韶能说出些什么。
其实,冷骅的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期待,他期待有人能理解他,有人能安慰他。
只是冷骅注定会失望。
冷骅和苏玖妍是对立面,不论冷骅经历了什么,是否可怜,云韶都不在乎。
因为只要跟苏玖妍敌对,就是云韶的仇人。
云韶是个相当奇怪的人,只要认定了对谁好,就会无底线的纵容。
迎着冷骅的目光,云韶很平静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会理解你吗?”
不等冷骅回答,云韶便再一次开口,“不会。”
声音冷静又坚定。
万物皆苦,人活一世,有谁能一帆风顺,没有经历磨难呢?
比冷骅更加凄惨的人数不胜数,也没见谁像冷骅一样自暴自弃。
关键是冷骅的自弃根本不彻底,如果真的不想活了,早就一头撞死了。
就算不得不活下去,也不会被别人的话牵动心神。
冷骅一开始的那种什么都不在乎才是应该有的反应,可是云韶一句话,就激起了冷骅的情绪。
很显然,冷骅根本就不是不想活了。
诚然,他经受的打击是巨大的,也是真实发生的。
冷骅就算自暴自弃也正常,但不该表面上放弃自己,实则却是期待别人可以理解他,可怜他,安慰他。
甚至用话语来暗示,期待他人的怜悯。
归根结底,是因为冷骅不甘心。
凭什么?
遭受那一切的是他?
如果换做其他人,云韶也许不会那么冷淡强硬,不留情面。
但还是那句话,苏玖妍的敌人就是云韶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