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转述,不如直接让乌兰赫勒的首领“眼见为实”。
而且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趁这时机开拓一下新地图也好。
谢晏打定了主意,安抚性地按了按阿斯尔的手背,开口道:“多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但我已选定了阿斯尔,不会再背弃他。”
委屈的大狗立即被安慰好了,皱起眉颇有些不快地对那使者道:“谢晏是我的可敦,我和谢晏,是在天神面前发过誓的——你们若无意结盟,大可不必再来。”
阿斯尔相信有谢晏在,就算没有联盟,他也终将带领坦格里赫勒剿灭哈日部,踏平整个草原!
“阿斯尔首领为何动怒?我们从未说过不愿结盟。”
哈斯珠拉露出无辜的表情,语气十足坦荡:“我只是想请神使大人来我部做客。”
她望向谢晏:“大人曾说要辅佐人间最强大的可汗,但您都未曾见过,怎知我乌兰赫勒不如坦格里赫勒?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得更好!”
阿斯尔固然强悍,但赫勒人人悍勇,匹夫之勇算什么强大?
她的母亲才是世上最有智慧的领袖,将乌兰部从羸弱的小部落,壮大成如今足以与两大部族鼎立的规模,若再能得到谢晏的帮助,何愁不能统一草原?
帐内的气氛忽而紧绷起来,年轻的王女毫无畏惧地迎上金发首领锐利的目光,眼中暗含挑衅。
她才不害怕阿斯尔呢,因为有话语权的显然是谢晏。
只要谢晏说愿意,阿斯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两个人乌眼鸡似的互相瞪视,谢晏看着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但直来直往总好过勾心斗角,有什么就说什么,想要就争取,他们的这一点共性,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若只是做客,当然可以。”
谢晏选择性地回答了哈斯珠拉的话,又接着说:“不过,阿斯尔得和我一起去。”
他看一眼阿斯尔,略微挑眉,男人肯定地朝他颔首,两人仿佛交换了某种无言的默契。
哈斯珠拉也并不反对,母亲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还告诉她若能把阿斯尔也带回来更好,谢晏这么说,正合了她的意。
双方于是达成共识,剑拔弩张的氛围倏然又缓和下来。
隔天谢晏就开始收拾行李,乌兰赫勒的使者们抽空去参观了在建中的城池,还去逛了王庭的集市,等到再出发上路时,行装比来时还多了一倍。
因为游牧的传统,赫勒各部族的领地并没有非常明晰的界限,有时甚至会有交集的部分,所以时常会有大小摩擦,大部落吞并小部落,最后形成如今微妙的平衡。
乌兰赫勒的聚居地位于坦格里赫勒王庭的东北方向,即使有地图,谢晏还是带了指南针才分辨出具体的方位。
可达尔草原实在太大,近半个月的行程里,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大同小异的草场、树林、河流、湖泊与丘陵,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简直让人怀疑自己陷入了无限循环。
谢晏起初还能坚持骑马,后来就感觉屁股都快被颠散了,老实地跑去坐马车。
可这马车也是极原始的版本,完全“野生”的路面又不够平,车也走不快,垫上皮毛照样颠簸,晃得谢晏面如菜色。
他一边安慰自己来都来了,咬牙坚持,一边默念要想富先修路,立志将来迟早要把“马路”修通,名字干脆就叫“丝绸之路”吧。
谢晏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就这样有人带路他都走不明白,当初居然还敢一个人骑马跑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幸好那时阿斯尔追来得及时,还得感谢聪明的苏布达。
他趴在马车的窗栏上,仰脸望着外面身骑白马的金发男人,发了好一会儿呆,又转向另一面,问那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乌兰部使者:“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
哈斯珠拉眯起眼睛,在马上极目远望:“再翻过一座山,看到神女峰和月亮海,就是乌兰赫勒的王庭。”
乌兰赫勒把乌尔苏哈日金山峰称为“神女峰”,那山峰的形状从她们这一侧看,确实像一位顶天立地的女神。
越过山脉后,远远就可以看见一片内海般辽阔的湖泊,形状如同弯月,在那湖畔的盆地,大大小小的毡帐星罗棋布,白色的帐篷顶上染成鲜红,连飘扬的旗帜与经幡都是连绵的红色,犹如蜿蜒的火龙。
目的地终于近在眼前,谢晏总算又打起精神,与阿斯尔共乘一匹马,带着亲卫队跟上使者们,加快速度向前行进。
一行人抵达王庭时正是傍晚。
夕阳染红了远处的云霞与湖泊,首领额日勒琴早早收到飞鹰传信,率领长老与族人亲自迎接神使的到来。
年长的女人鬓发间已有些斑白,额上与眼尾也生出了纹路,身形却依旧挺拔,眉宇间俱是岁月沉淀出的从容气度。
哈斯珠拉望见她的身影,迫不及待跳下马背,扬起笑脸亲热地唤她:“额吉!”
谢晏和阿斯尔听到这个称呼,倒也没有太意外,只是又对视一眼,阿斯尔率先下马,伸手扶了一把谢晏,青年踩着马镫轻巧地落到地面,动作利落熟稔。
马鞍和马镫可是好东西,自去年哈斯珠拉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