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里面，李素珍和张婷都端坐在大队部办公室里的长桌跟前。
外头闹哄哄的声音她们都听见了。
“安静。”赵爱国带着人把门口的知青们拦住了，“排队记个名字，里头叫到你们的名字的再进去！”
闻声，众知青们也不想耽误时间，所以立马就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知青点男女加起来如今也不过二十几个人了。
他们之中有犯错给送去其他地方的，也有就在小队里面落户了的。
男女都有。
只是随着时间一长，大家就都给淡忘了。
“第一个张英勇！”
“到！”
循声而去，一个头发因跑的过快而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的那身绿衬衫，已经被洗的发白，衣领子都不成型了。
黑瘦男人高举着手，满脸的兴奋。
张英勇满脸意气风发的迈着长腿就朝着屋里头去了。
毕竟他是第一个占据先机。
还好腿长跑得快。
后面的人见此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人，却又忐忑的等待接下来这人出来的结果。
一进屋，张英勇的意气风发就开始消散了。
因为实在太安静了。
而且面前坐着的那两个女人，一中年女人看起来面无表情，像块寒冰。
年轻的女人也沉着脸，看不出丝毫笑色。
压迫感扑面而来。
让已经在乡下呆了年的张英勇有些无所适从。
“你……您好。”张英勇有些自惭形秽，下意识的就弯下了腰。
李素珍见此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道，“简单自我介绍，然后去旁边的张辅导员手里抽个讲课的题。”
题目并不难，都是小学难度，重点是怎么讲出来。
之前是之前，以后是以后。
以前的扫盲班是速成，让乡下的同胞们识字好记录工分。
现在的主要是为生产大队那边开展的小学班级做准备。
李素珍得到的安排就是先在红旗村生产小队里面试试手。
顺利的话直接把这边的教师人手直接调过去。
不过她是有点瞧不上这生产小队里的学习环境的。
毕竟她以前都是在县城夜校里面工作的，在那里教的可都是好学的，稍微有点文化基础的。
这红旗村生产小队…
呵。
红星生产大队底下有二十多个生产小队。
别的不说。
论起这文化程度贫乏和贫困程度，红旗村绝对是年年都能冒头。
但就说这先进名额吧。
红旗村生产小队这么些年，还没挣到呢。
穷乡僻壤说的就是这里了。
所以李素珍对这里的知青也没多少期待，只能说矮子里面挑高个，凑活用吧。
如果赵爱国听到这番话定要据理力争了，
他们红旗村哪都不差，只是你不了解，懂个屁！
—
“老师好，我是张…张英勇，二十二岁，来红旗村生产小队四年咧…”
开头的几句话，李素珍还没什么表现，可后面几句带了口音的自我介绍，却让李素珍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支援下乡的知青，连普通话都说不好了。
印象分直接刷刷刷的掉。
李素珍本就是一张刻薄脸，这面无表情就已经吓人不浅了。
更别提眉头皱起来的时候，那更是气质骇人，让面前正在自我介绍的张英勇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这些知青们下乡的时候，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初中生高中生。
在这里干活干了四五年，多少都会被磨去傲气，同化了一些生活习惯。
而且这些同化还是不知不觉间就被潜移默化了的，他们彼此都发现不了。
“我…”张英勇微黄的脸憋的通红，“我的自我介绍结束咧。”
“过来抽题吧。”张婷敲了敲一旁的桌面。
老旧的桌面上有三张被反压着的纸。
每张纸上写有三道试题。
分别是识字，算数，以及唱歌，题目各有不同。
而这时候的唱歌不是唱那些流行歌。
而是那些能鼓舞人心，给人加油打气的歌。
这时候张英勇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把的汗，他抖着手抽
出了其中一张。
张婷见此面不改色地在自己的记录本上记录个三号。
过了许久张英勇还是没说话。
李素珍忍不住提醒了，“抓紧时间，后面还有不少人。”
可别耽误吃饭的功夫。
“是…！”张英勇深呼了一口气。
可一出口，还是那副结结巴巴的样子，
“就…就今天咱们来学习个‘日’字，这个日…这个日的意思就是…就是过日子的日…”
“这个十九减去七啊，就是…”
“……”
一场考察下来，张英勇汗流浃背，面红耳赤，连喘气儿都不会喘了。
“下一个。”张婷尖细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
顺着她声音出来的就有站到站不稳，惨白着脸扶着墙走出来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