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对任何雌性生物,包括人类女性来说,都是极其重大的一件事。
当得知自己的克隆人怀孕后,沈酒很难不想起自己怀上伊莉雅的过去,那是在星际混战结束后,几个月内,整个星际间都在庆祝战争的胜利与和平的到来,沈酒也是如此。可是她没有高兴太久,帝国开始了对战争机器的清算,一场死亡的审判把她从胜利的天堂打入了无间的地狱。
因为她是王爵的仆从,在等待最终审判之前,没有被回收关押入监狱,而是被爱迪莱德“囚禁”起来。她面临着双重牢狱之灾,她的生死掌握在帝国审判者的手上,在爱迪莱德的一念取舍之间。
她怀了身孕,只是为自己多争取了几个月的时间。
爱迪莱德利用王爵职权,倾尽阻力之下,最终审判拖了又拖,星际最高法庭和帝国国会的争辩进行了一场又一场,仍然避免不了“达摩克利斯之剑”最终落下。
她成为了“战争与和平”里被牺牲的棋子。
已经过去太久了,沈酒对这些事感到疲倦,连回忆几秒都觉得头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曾经厌弃的雌性本能——怀了伊莉雅,是她支撑到如今并向往未来光明的最大意义。
如今,克隆人希然的情况,没她当时的形势那么复杂,这种情况似乎只是个别人的野心。她只需要把克隆人救出来,至于克隆人怀着的孩子……该如何解决,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沈酒将从阮桃那里获取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你是说你的克隆人怀孕了?”约翰森博士吃了一惊,跟二阶森博士对视了一眼,然后喃喃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见惯了奇迹的他,对这种事也没有那么震惊了。
“孩子的父亲是……?”爱迪莱德问这句话不单是出于好奇,他此刻的表情并不轻松,而是呈现出了难得的凝重。
沈酒说出了一个最坏的猜想:“李·莫瑞思那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是他的,我不会留下后患。”
——不会留下后患。
这六个字,透露出沈酒狠绝的决心,这份毫不留情的杀意震慑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约翰森博士是最先发掘沈酒潜能的人,是他改造了她,无论是对她的能力,还是她的心智,还是本性,都一清二楚。真正出色的战士都是冷酷无情的,理智至上,才能对战局做出最精准和最冷静的判断。
在战场上,不需要仁慈,只有胜利或死亡。
这是当初给“战争机器”设置的最关键程序之一。
沈酒是最出色的战争机器,她深谙这个道理,现在的她,即便是恢复了一些人性的光辉,更甚至,已经达到了神性不死不灭的永生。她可以做出最利于当下局面的选择。约翰森博士对此确信无疑,也对她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约翰森博士一生未婚未育,将自己毕生奉献给了科学事业。他并不遗憾,因为沈酒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
说到底,科里·瑞是他的学生,他引出来的祸患,轻信了这个狡猾的学生,让科里·创造出了沈酒的克隆人。
要说有罪的话,是他的罪。
他叹了口气,对沈酒说道:“你看着办吧。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
沈酒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约翰森博士,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爱迪莱德把手搭在了沈酒的肩膀上,他读出了她隐藏起来的情绪。任何的安慰和劝慰对她来说都是没意义的。在座的所有人里,有不少罪人,他的罪不比约翰森博士的少。
他这个微小的决定,不是想引起沈酒的谅解,而是单纯地想帮她分担掉一些压在她过去生命里的阴霾和重负。他不在乎沈酒对他宣判了多少沉重的罪,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只有她。
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并不了解实情的西斯,也捕捉到了沈酒隐秘情绪中的动荡,瞬间露出凶狠的眼神,一双眼睛变成了海底恶魔般的竖眸,舌尖舔过利刃般的尖牙:“撕了他们。”
这句学习人类的狠话,他现在说来已经很顺口了。
“我自己动手。你们少管。”
她的克隆人由她自己来解决,沈酒从椅子上起身,拿起面前的杯子,把难喝的咖啡泼进了身后的金属水池里,“你接下来有什么行动?”
爱迪莱德说:“那天参与拍卖的另一个男人身份知晓了。”
沈酒讶异地眼神看过去,不用问,肯定是法官透露给他的,狡猾的家伙,什么生意规矩,说得好听,见了爱迪莱德什么都交代了。
爱迪莱德继续说道:“他是欧美嘉星球总统候选者,保守党派柏庭·喀纳斯之子,这个家族暗地里接受过莫瑞思家族的政治赞助。总统选举在即,欧美嘉星球即将要有一场政治谋杀。刺杀对象是柏庭·喀纳斯的政治对手,民主进步党的总统候选人——费舍·赛特朗。”
沈酒点点头,这就对上了,那个红面具男人身上有莫瑞思家族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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