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莱德眯起眼睛,盯着微弱蓝光里的那张脸,就在不久之前,这张冷淡平静的脸庞染着令他深深着迷的欢愉与妩媚。
“这张图像是从哪里来的?”
由汉斯·尼格斯主导的那场监狱暴乱的监控视频受到某种不明磁场的影响,全部被损毁了。
那么,这张图像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呢?
又是如何让君主知晓的呢?
莱尔娜·尼格斯,这个刚刚被他送上家族家主之位的女人,在短时间内就背叛了他。爱迪莱德心想着,垂下的视线里闪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她让爱迪莱德很失望。
面对爱迪莱德的质问,莱尔娜·尼格斯避重就轻地说道:“王爵,那个传闻果然是真的,沈酒本人还活着是吗?”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多么痛心疾首似的。
爱迪莱德摇着头,觉得可笑。
莱尔娜·尼格斯对他的沉默理解为了默认,她瞪大了双眼,紫色瞳眸里燃烧出仇恨与恐惧的怒火,必须要阻止这场噩梦的发生。
沈酒竟然还活着!
难怪在埃尔伍德君主看到图像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仿佛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莱尔娜·尼格斯这一刻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她以为将这个秘密报告给君主,君主将会震怒,会不遗余力地铲除遗漏的战争机器,她甚至还在埃尔伍德君主面前为爱迪莱德求情,信誓旦旦地发誓一定会把沈酒逮捕。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爱迪莱德。
可是他,似乎并不领情。
莱尔娜·尼格斯的自尊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只要她一想到爱迪莱德和沈酒在这里见过面,他包庇她,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莱尔娜·尼格斯被一阵深深的屈辱感刺痛,她对爱迪莱德的忠心在这一刻失去了一部分。
她开始怀疑,多年来沈酒一直都活着,而爱迪莱德通通知晓这一切。
这个自视甚高、完美无瑕的银发男人欺骗了君主,欺骗了整个帝国,为一个低贱下等的战争机器做到赌上王族声誉的地步!
莱尔娜·尼格斯一眨不眨地盯着爱迪莱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冒犯的命令口吻开口道:“王爵,沈酒在哪里,请您把她交出来,我奉君主之命,要将她带回去。您也应该向君主表明您的忠心,不要辜负君主对您的信任。”
凝固的空气里,响起了一道幽幽的低笑声。
看见爱迪莱德突然笑起来,莱尔娜·尼格斯怔住了,刚才的底气在爱迪莱德的笑声里化解,她陷入一阵心慌意乱之中。
她不明白爱迪莱德为什么要笑。
难道她的话很可笑吗?
难道她在他眼中,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她的忠心——全都是荒唐可笑的吗?
忽然间,爱迪莱德把手搭在了莱尔娜·尼格斯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俊美的脸上淡淡浮现一丝深不可测的冷笑:“你对君主的忠心,我想他已经充分了解了。”
莱尔娜·尼格斯的身体一僵。
“出来吧。”爱迪莱德朝她身后命令道。
希然从一道门后面走了出来,活泼欢喜地小跑到爱迪莱德的面前,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王爵,我们什么时候回埃克斯星球?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不仅不好玩,还很阴沉吓人。
希然躲在机舱内没出来过,这里的寒冷天气快要把她冻坏了。
沈酒的克隆人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莱尔娜·尼格斯的眼前。
她挽着爱迪莱德的手臂,亲昵地与他站在一起,爱迪莱德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伸出另一只手帮她整理耳边乱掉的几丝头发:“刚才去哪里玩了?”
希然调皮地吐吐舌头。
爱迪莱德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脸色异常难看的莱尔娜·尼格斯,手臂自然地搭在希然的腰肢,揽着她慢慢地走出去。
“继续保持你的忠心。千万不要学你的堂哥汉斯,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的前途和光景给毁了。他以下犯上,打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谁再敢碰我的人,他就是所有人的下场。”
随着那些话语幽幽地远去,莱尔娜·尼格斯浑身血液冻结地立在原地。
莱尔娜·尼格斯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紧紧握住拳头,用力地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屈辱的眼泪在她眼睛里不停地打转。
在爱迪莱德的眼里,这个克隆人的地位比汉斯,比她自己都要高,是这个意思吗?
莱尔娜·尼格斯缓缓昂起脖子,把那些屈辱的泪水倒回到紫色的眼睛里,她讽刺心酸地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跟克隆人作比较,试图证明自己在爱迪莱德眼里的重要性。
她骄傲的自尊心绝不容许她这样做,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在过去,她总能比沈酒在王爵那里讨得更多的重视和信赖,她不遗余力地打压沈酒,将她踩在尘土里,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多么的低微卑贱,她只是王爵身边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呼来唤去、替主人打架咬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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