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府邸的书房内,安德烈风尘仆仆地敲门进来。
“王爵。”
爱迪莱德在听到他门口的脚步声时就立即起身了,他以为会看到安德烈身边的另一个人,但是只有安德烈一个人过来了。
他冰蓝色的深邃眸子里落下了明显的失望,缓缓坐回到了椅子里,“她人呢?”
安德烈的心沉了下去,刻意忽略王爵对沈酒的担忧,“抵达埃克斯星球后,她悄悄离开了。我想,她是回地城区给她的朋友家人传递消息去了。”
爱迪莱德兀自点了下头,长长的眼睫下投下一片落寞的阴影,“她的朋友没有救出来吗?”
安德烈语气沉重地回答:“是的。”
“真是可惜。”
爱迪莱德轻轻吐出一句叹息。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都在为逝去的生命静静默哀。
过了一会儿,爱迪莱德重新开口道:“埃尔伍德已经知道她还活着。请你转告她,让她接下来务必要小心。不要被人看到出现在我面前。”
安德烈感受到了他不寻常的语气,心中一紧,尤其是爱迪莱德最后那句冷酷的忠告,“王爵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会明白的。”爱迪莱德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其实安德烈也隐隐明白了,只是无法把残忍的含义说出来:君主知道了沈酒的存在,一定会命令其他人除掉她,而爱迪莱德是沈酒曾经的主人,埃尔伍德君主一定是把除掉沈酒的任务交给了爱迪莱德王爵。
要王爵亲手杀了她……是这个意思吗?
安德烈尚不知晓沈酒当年侥幸活下来的秘密,他以为是爱迪莱德对沈酒手下留情,偷偷放过了她,这对主仆还在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的安德烈对爱迪莱德王爵怀有一份敬畏之心。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愚蠢,自己以为的全都不是真相,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和爱迪莱德爱上同一个女人,这辈子都注定无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成为信任的同类。
爱迪莱德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不多留安德烈了,他坐在桌子后面,挥挥手,“你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做,去忙吧。这次在538星球上的任务完成地很出色。听说你还抓到了这次黑星反叛军小队的首领?”
安德烈道:“是的。她叫龙科,这次突袭深岩公司实验室,抢夺矿产资源的指挥是她。她是上一任黑星反叛军首领跋忽的亲妹妹。这是反恐局有史以来抓到的最接近该组织核心高层的人员,有望从她口中得到黑星反叛军组织的机密情报。”
这对打击反叛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当安德烈准备打开这间房间的门,要走出去时,后头传来爱迪莱德想问了很久却在最后才说出来的问题,“她受伤了吗?”
安德烈想起沈酒离开前在他的飞行器上换衣服的场景,他的目光不带一丝亵渎的意味,而是满怀着担忧地端详她的身体,她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痕,那具身体依旧完美的对他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她身上留着伤疤,安德烈也觉得她是美丽的。
他被沈酒吸引住的绝不是那一副充满强大力量的美好皮囊,他爱她的灵魂,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地令他为她着迷。
爱是一件没有答案的事情。
安德烈感到庆幸,同时又被淡淡的伤感笼罩。
他拉回思绪,思绪中他没有看清楚沈酒腹部那道疤痕还在不在,因此不好下结论,爱迪莱德王爵在等待他回答,他只好谨慎道:“据我所致,她并没有受伤。”
房间的门在安德烈身后被关上。
从即将合拢的门缝中传来爱迪莱德淡淡的叹息:“那就好。”
沈酒没有受伤,对爱迪莱德来说,就是这次538星球任务中最好的好消息。
他想起在王宫里与李·莫瑞思对峙时,他放出来的那一段实验室里的录屏:沈酒被捆绑在实验床上,被几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身穿辐射防护服的人持枪控制在那里,她浑身上下被红光入侵,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
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勾起了爱迪莱德不愿回忆的场景。
他冰冷残酷地指挥着医护人员,在手术台上,把她的身体剖开来,将那个浸泡在羊水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取出来。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不要”,无数倍放大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神经,求救的呼声一点点地弱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爱迪莱德无动于衷,催促着医护人员加快动作。
孩子被取出来时,胎儿的头部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脐带在胎儿的脖子上绕了两圈才解开来,可怜的小伊莉雅一点反应也没有,安静地如同她痛死过去的母亲,没有发出婴儿该有的嘹亮啼哭。
爱迪莱德当时只想着救活那个孩子,把沈酒扔在了手术室里,当身边的人员提醒他到了该把沈酒推进焚化炉的程序时,他早已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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