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早就算准了,这件事她基本不会跟严老爷子对上,因为两个当事人都没机会开口。
严榛榛是不敢,因为她一旦说实话,就会扯出她企图用问题财报算计严厉寒的事实,到时候她自己也得惹一身骚。
她最聪明的方式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事后再悄无声息地调查。
至于路易斯,很大概率会被抓,在严老爷子处理他之前,严厉寒一定会过手。
严厉寒也不会让他乱说话的,因为……
“我是你的人,说我害严小姐,您觉得严老爷子会信吗?”
墙上那盏灯灯光灰暗,投在宋襄脸上,她的侧脸就被打了阴影,略一抬头,眼睛里的算计和狡黠亮得吓人。
严厉寒看着她,嗤笑,“我的人?”
宋襄眼神一晃,微笑,“要说我不是你的人,谁信?”
严厉寒脸上笑容虚假,盯着宋襄的眼睛,不怒反笑,“有本事连我也算计进去,还跟我要两个要求做什么
?”
宋襄喉间干涸,心虚从眼神里一闪而过,恐惧被她迅速地压了下去。
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静,全靠一副架子撑着。
“有备无患,谁也不会嫌命长。”
严厉寒冷笑,半侧过身子,忽然伸出手,朝她勾了勾。
宋襄看着那只手,有点犹豫。
“不是我的人嘛?怕什么?”严厉寒语气挑衅。
宋襄咬牙,撑起身子,伸出了手。
就在她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过去的时候,严厉寒忽然收回了手。
宋襄扑了个空,半趴在了榻榻米上。
狗东西!
她低头咬唇,有点难堪,一点也不想看严厉寒此刻眼睛里的嘲讽。
他放下腿,身子靠近,甚至伸出手替她撩开耳边的头发。
“给我说说,你的胆子是找谁借的。”
他声音温柔,前所未有,却让宋襄觉得背脊发凉。
她还戴着墨镜,跟房
间里高级的画风一对比,就显得十分可笑。
“需要借吗?我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她苦笑一声,伸手摘了面上的墨镜,缓缓抬头。
严厉寒看清她的脸,不免皱眉,眼睛里那点嘲讽的笑意逐渐消失。
宋襄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这回只是脸,我要是再不反击,她就要蹬鼻子上脸,直接要我的命了。”
严厉寒收回视线,语气冷漠,“你自己去了那条巷子,给了她机会。”
“不给她机会,她会找其他机会。”宋襄紧接着说,目光坚毅地盯着严厉寒的脸。
“所以你就找人毁她的清白,还是路易斯那种人?”严厉寒往下看了一眼。
宋襄舒了口气,重新起身,跪坐在严厉寒脚边。
“您想多了,我没那么大胆子,真要那么做了,严小姐只怕拼尽一切也会要我死的。”
严厉寒唇角扯动嘲讽的弧度,幽幽地道:“你以为自己算得准,就不
怕出岔子?”
宋襄眼睛里没有情绪,抬眸,说:“我时间掐得很准,这样都能出事,那就是恶人自有天收,严榛榛活该。”
严厉寒有点意外,侧过脸,细看宋襄的眼睛。
“就因为那辆车,还有她撞了你?”
宋襄摇头,一字一顿,“还有两年前的一杯热咖啡。”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整个秘书室的人都在,严榛榛就直接将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她脸上。
那种感觉,她终身难忘。
严厉寒沉默片刻,忽然俯身,伸手攫住宋襄的下巴。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记仇?”
宋襄抬着下巴,和他四目相对,“让您看到我这么恶毒的一面,我还怎么做您的私人秘书?”
她故意咬重私人秘书那几个字,不知道是刺激严厉寒还是恶心自己。
严厉寒盯着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下巴,抿唇不语。
宋襄被他
这么看着,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严厉寒原本只是看着她,忽然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他动作太突然,宋襄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严厉寒吻完,动作轻轻地抚摸宋襄的侧脸,眼神十分温柔。
但宋襄觉得很不舒服,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小狗,让她浑身的防御机制都开到了最大值,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打开他的手了。
严厉寒眯着眸子,视线一路描摹宋襄的脸,说:“宋襄,你要是早点这么有趣,有些苦是真的不用吃。”
有趣?
宋襄不懂他的意思,稍微后退,躲过了他“摸狗”的动作。
严厉寒收回手,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宋襄的眼睛说话。
“回秘书室,我给你之前双倍的待遇。”
宋襄忽然明白了,心跳也就冷静下来。
她不动声色地挺直背脊,也离严厉寒远了一点距离。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