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也喝了。然后直接往韩翠娥的面前一跪,说老二,“你要是这么算的话,那我没钱赔给咱妈。你可以不认妈,我认!妈除了没生我,其他的啥都给我操心了。反正,回家有人问我饿不饿,衣服脏了有人洗,天冷了有人叮嘱加衣服。我认妈呢,这一辈子都认。”
老大跪在老三边上,魏红霞往老大身后一跪,“我们两口子也认妈呢!我结婚是妈操持的,生孩子伺候月子,是妈帮着照看的。我们认妈呢,这一辈子都认。我们没钱还妈的抚养之恩,照顾之情,老大也是个最笨的不会说,我就替他说!我们认妈呢,妈将来老了,我们赡养,我们伺候。”
韩翠娥坐在边上,眼泪一点一点的往下掉,抬手放在老大和老三的头上,然后才看儿子,“你这俩哥我也认!你跟炎炎那份钱,给吧。”
钱是个什么东西,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人活到世上,活什么呢?活人呢!有人,啥都有!没人,啥都是空的。
但这个用钱了结的话,不能由司晔说。为啥他二叔还一副劝和的态度呢?那就是在为司晔的名声考量呢。这个话一定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或是从金中州父子谁的嘴里说出来。
要不是如此,朱有为接到大队打去的电话,他直接就给司晔说一声,这事就闹不成这个样子。可他没那么说,为啥的?也知道跟这种人断干净,对司晔是最好的。
事得办,但绝情的话不能由自家这边先提。要不然,就是无情无义,正中下怀。当时没人非议,过后试试去?
老大和老三站出来了,他们认妈呢。那韩翠娥就觉得,能认。我不要钱,但我不舍儿子。你要钱,舍了一儿一女,那错在你呀。
所以,她现在提给钱,就很合适。
因为金中州和老二把最无情的话说出来了,再无回旋的余地。
果然,这话一出,朱有为直接从身上掏钱,他早有准备。他知道四爷有钱,但这钱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因此,他来前都准备好了,“老哥呀,这是一千五。也别一千四了,不好听。一千五,这在我也是一笔巨款。这是我从同事、朋友,甚至于老丈人家借来的,凑出来的。司晔是我亲侄儿,炎炎是我亲侄女。我没多的子女,就一个小妮子。这俩孩子呀,对我而言,意义不一样。”
说着,就把钱推给金有财:“您过一下手。”
意思是大队出面,出个书面的东西,省的将来为了赡养的问题再闹腾。
金有财把各自的意思都写上,甚至于把对话都详细的列举上去,这些对话能证明谁是谁非,谁都是怎么想的。写完之后才递给金中州,“摁个手印。”
老二推了金中州一把,金中州过去把手印摁上了。
金有财就说,“来,你们弟兄三个,要是同意也把手印摁上。”
老二马上摁了,然后看老大和老三。
老大和老三没言语,也跟着摁了手印。
金有财这才看韩翠娥,“你呢?”
韩翠娥会写字,她写了她的名字,将手印摁在了名字上。
该四爷最后签字按手印了,朱有为就说,“司晔,见个礼,谢养育之恩。父子一场,全了最后的缘分。”
四爷这才起身,桐桐跟着站起来,接了金镞,叫孩子站在边上。两口子跪下,孩子有样学样的跪下。
姜婉如轻轻的推了一下女儿,姜桂马上道:“我姐不在,她在部队回不来。我替我姐谢您养育之恩!”
说着,往下一跪。
一个叩首下去,自此之后,父子缘分断尽,生不管,死不埋,再无瓜葛。
四爷没起身,跪着签下的字,而后摁上了手印。
周喜全赶紧把人扶起来,“好了!事了了。我们这些见证的人签上字,就行了。”说着,喊外面看热闹的人,“来来来!都做个见证。”
于是,七八十人都进来写名字摁手印,然后说金中州:你这事办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把金中州说的,顿时就觉得坐立不安。
他起身,一副局促的样子:“那我……我就先走了。”
朱有为喊住他,然后站端正。姜婉如站到他边上,两口子对着金中州鞠了一躬,把金中州惊的连连后退,“这是干啥?”
朱有为就说,“从今之后,我们这一房跟你们父子二人,再无干系。情分了了,那以后不管啥情况,都不要提司晔和炎炎。这一点要求,合理吧。”
不提!肯定不提。
朱有为笑了笑,“那就行了!老哥慢走,不送了。”
金中州把钱小心的装起来,真走了。老二一步比一步的撵着,又不时的回头看老大和老三,怕这兄弟俩撵过去。
魏红霞挡住老大的视线:不准往外看!把钱看的那么真的兄弟,你认他干啥?
等人走远了,魏红霞才打岔,像是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妈,我给咱做饭吧!惊动了这么些人,总得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