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亭翻身面朝外,"后天设家宴,你明天就去老宅帮着准备。"乔云溪抬手也关了这边的台灯,"其实我还挺羡慕林工的,女性本就该有自己的价值。没见她之前,我是轻视的;见了之后,我是喜欢;认识的时间长了,我开始欣赏,开始羡慕。越接触吧,我越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劲儿,特别感染人。可能我在M国长大的缘故,我知道二等公民是什么滋味,所以,我反而能抛弃你们身上那种矛盾感,能理解她,认同她。"雷震亭睁着眼睛,问说:"你想说什么?"乔云溪转过身,看着他的后脑勺,"我觉得对认同感这种东西,越早有越好,越从心里认同越好。别等到不得不认同的时候,才想着去认同。""林工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了?"雷震亭转过身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乔云溪摇头,"真没说什么。但是......我发现她每次看到星条旗的时候,那种眼神......说实话,她只是内地那么多人中的一个,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可越是普通人,那样的眼神才越是叫我震撼......"雷震亭翻身躺平:女人的感性,真是要命。"这不是我被蛊惑了,感性了!"乔云溪坐起来,"同路人才能一块走,要不是同路人......""睡吧!睡吧......我会跟爸爸商量的。以后公司的事,你在家里跟我说几句没什么,不要在老宅提。不要多话,爸爸不喜欢。"爸爸!爸爸!永远都是爸爸。你都多大了,还总是把爸爸挂在嘴上。雷家有邀,那四爷和桐桐就去了。也不用太过严肃,家宴嘛。车子进了大门,雷震亭和乔云溪站在院子里迎接。看见这两口子就是简单的毛衣牛仔裤就上门了,下车来手挽着手朝这边走。"老爷子早念着了,可算是把你们等来了。快!家里坐。""早该来,琐事缠身。"四爷跟对方客套,"之前客人多,也没机会听老人家的教诲。"进去问了好,桐桐起身就要跟乔云溪出去了。雷昆山忙道:"小林,难得见你。坐!坐嘛。"乔云溪就有些尴尬,也道:"林工坐嘛,我去倒茶。"但出去的时候却把书房的门带上了,再没有进来。书房里,雷震亭亲自给倒了茶,雷昆山笑眯眯,"我知道小林忙,忙的都是大事。对那些东西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懂的,怎么样?桐桐摇头,"不行呀!有保密条例。您见谅吧。""能保守秘密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雷震亭打量桐桐,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也还是二十多岁的姑娘样儿。穿的年轻,那马尾辫扎的,利利索索的,两口子坐在那里,像是才谈恋爱的小年轻。忙着这么要紧的事,按说她有跟来的必要吗?如果有,那为什么跟来了却偏偏不露面呢?这岂不是很矛盾?只能说明:小金在明面上忙,小林怕是有非她不可的事要办。桐桐不知道这老爷子想说什么,只含混的应着,"尽一事,忠一事,本分而已。哪里就了不起了?"雷昆山失笑,而后叹气,"不瞒你们说,我啊,此一生看人没看走眼过。"他抬手点了点桐桐,"小林呀,你可是女中豪杰,巾帼丈夫!""哎哟!老爷子,您这么夸我,这可不敢当。您要是有时间呀,去内地看看。内地很多很多的女性都是独当一面的响当当的人物,我算什么呀?"桐桐说着,就指了指门外,"就像是云溪,她就是个很有见地的人呐!我跟她交往这么长时间,我从她身上学到许多东西。"就是不搭茬,把话题又往自家身上引。雷昆山喝了一口茶,颇有深意的看桐桐。桐桐依旧眉眼含笑跟他对视,雷震亭看了一眼眼睑始终下垂着的金司晔,忙道:"我家这位太太呀,这几天跟我念叨,说是从林工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东西。她这个人眼高于顶,等闲没几个人能入她的眼。"桐桐摇头,看了四爷一眼,却没言语。四爷放下茶杯,看雷昆山,"老爷子,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确实是有些要事要办的。之所以不惊动您老人家,实在是不方便。我做企业的初衷,我跟您提过吧?"桐桐默默的坐端正了,也收了脸上的表情。她是真觉得今儿这饭局其实很没有必要。自家之前把态度摆的很明白,在一次次的合作中,在要紧的项目上四爷也一直拒绝与他们合作,这就是态度。宁肯跟他们一起做电器,也不愿意叫他们参与到发动机的项目里,这表达的还不明白吗?说到底,这位老爷子还是想探自家这一次在香江发展的根底。他应该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商人嘛,逐利......也正常。四爷就道:"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您能体会吧。在我们心里,战争从来没有停止。它换了一种方式,一直存在。现在,我们在急行军,容不得一点风险,不能有一点左顾右盼。快一步,再快一步,最终希望能占领制高点。只有站在制高点,才能全火力覆盖,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而这些,您老会去考量吗?"你考量的是家族的强盛,是怎么叫一个家族在时局变换中顺利过渡,保持发展的势头。这不算是错了。但我们真没这么想过这些,我家就一个儿子,他继承不继承公司没关系,企业做大了,那就不仅仅是家族的。雷昆山坐着没言语,沉默了良久才道:"难怪之前我跟在京城的老朋友通电话,他说我了,说''你没有跟我们共苦过,所以你不能共情'',这话我当时还不服气。现在听来,却也有些道理。"说着就笑,"好了!好了!不说了,吃饭!先吃饭。"这饭吃的呀,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