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禛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桐桐就坐在旁边,不时的给篝火里添柴火。那边十二个人聚在一起,也是一半睡着,一半守着。
桐桐手里的剑不离手,那边手里拿着跟棍子,扒拉灰烬用的。
看尹禛睡着了,她添柴的时候就尽量靠着他的那边,如此,火就离人近了。把火堆把扒拉好了,收回棍子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她抬头,从棍子的顶端取下一朵蹭的不像个样子的蘑菇,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心里一瞬间冒出念头竟然是:这玩意有毒。
她的视线在火光能照到的地方扫了扫,这个季节正是山林里长蘑菇的季节,这种长在树下的,小小个的,不起眼的蘑菇还有很多。
实在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蘑菇,也实在是记不起来谁说过这种蘑菇有|毒。但他就是笃定,这玩意是真的有|毒的。
桐桐伸手把能勾到的蘑菇都抓手里,尽量把泥土的根部全部切掉。然后这才起身,从马背上取了陶罐。
这个陶罐是路过集市的时候买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路上饮水的时候,取了喝水好烧开的。
陶罐是空的,取水的地方也远,但是水囊里还是有水的。
她把水囊里的水倒进陶罐里,然后将蘑菇放进去。路上带的干粮,烙饼还有好些,她用匕首切成小块,又撒了一撮子盐,叫这么煮着。
等水开了,就成了一罐子菌菇煮饼。桐桐摘了野麻的叶子,然后盛出来一些,剩下的全都拎过去了,“都没吃成饭,睡着了还罢了,醒着就饿的心慌,吃吧。”
饼子里香料的味儿、夹在着一些菌菇的味道,在饥饿的时候有致命的诱惑力。
桐桐回去之后,在背光处站着,小心的端着野麻的叶子‘吃’开了。
看着是吃了,其实一口也没进肚子。叶子当餐具,软巴巴的,手一倾斜,全扒拉到地上了。回头往火堆里一堆,转眼就烧成灰烬了,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那边几个人也找野麻的叶子,扒拉出来一些,剩下的还得给换班的人留着呀。
半夜换班的时候,那边也喊尹禛去吃饭。桐桐捏了尹禛的手,尹禛就揉着胸口,“你们吃吧,我吃一丸药先顺顺。山里的风硬的很,顶的人难受。”
这位小爷自来体弱,也没有奇怪,果然就都分着吃了。
桐桐趴在尹禛身上,压根就没睡着。她觉得有|毒,但是不是真的有,她不确定。这毒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了是个什么情况,她……觉得她知道,但那好像是‘猜测’的结果,当不得真的。
因此,她比谁都紧张,想看看效果。
结果,等到天亮了,人没事。
又等到绕路反悔昨天该去的小城,人家还是没事。
她都灰心了,想着果然是癔症了。可谁知道在这小城才吃了一顿饭,真就是刚放下碗筷,先是第一拨吃饭的人,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
刚开始这些人谁都没多想,吃完饭上了茅房嘛,许是吃多了,肚子撑着了,才往厕所跑的。今儿这顿饭菜确实是好,肥鸡大鸭子的,肉片子肥厚的很,吃的人香甜的很。
这平时荤腥不大的人,猛的这么吃也会拉肚子。
几个人还相互调笑,觉得穷汉的肚子吃不了富人的饭。
可这打趣着打趣着,第二拨也跑茅房了。
就这,他们其实都没警觉。
桐桐和尹禛也不言语,该启程还启程,该赶路还赶路。
可这一出了城,走了半里路,这个说,等一下,去草窝里解个手。回头又走了几百步,又有人要去茅房。
如此往复,这一行人渐渐觉得不对了。
班头看着两人都带着畏惧,“小侯爷——小侯爷——咱不是说好了——”
“对啊!”桐桐就道,“说好了,你们病一病,这不是,你们就病了吗?”
那这不是病,是毒啊!
桐桐吓唬他们,“我们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身上带什么没带什么,你们很清楚。所以,你们该知道,你们那DU不是我们下的。那你说,这是谁下的?”
班头惶恐的四下里看:暗处肯定有人护着呢。
“知道就好!”桐桐指了指不远处的半山腰的庙,“那里应该是有人的,也被进城了,去那庙里呆着呢。藏上几个月,等有我们的确切消息了,再回去不迟。”
说着,一人给了一片金叶子:“小惩大诫,活命去吧。”
这还说什么呢?拿了金叶子赶紧走人。
眨眼之间,人走完了。
前路漫漫,只余二人。
尹禛在马上朝桐桐伸手:共乘一骑,何如?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