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不行呀!你们跟着是累赘,反倒不如人少的时候好脱身。
这一去真的是去逃命的,“等以后吧!安顿好了,我设法给你们传信,你们再去不迟。”
六子娘在外面买了许多成衣男装,然后将男装改了尺寸。又将一套软甲拿来,“这是二爷为夫人做的,是为了围猎的时候夫人能穿的。可后来夫人有孕了,而后又生了姑娘,便也没机会再穿。别的不带,姑娘把软甲带着。”
说着,又将软甲里护心镜递过去,“这是二爷用过的,您带着吧。二爷和夫人会保佑姑娘逢凶化吉的。”
好!都带着。
尹禛看着眼前的东西,然后看向老王爷:“不带了,随身的衣物、散碎的银钱、防身的兵器,再带些药丸子,别的一盖不带。”
你这可就托大了。
尹禛一把推开,不管是令牌还是别的,都推回去。
也没多做解释,只起身,再次拜别老王爷,“您老多保重,唯盼他日重逢,您老康健如旧。”
回到院子,院子里里外外的跪了一片。
可这都是王府的人,这些人忠心的从来都是周王府的小侯爷。
他手里拎了包裹,将一把匕首插在腰带上。什么话也没留下,说走就走。
阮义起身追过去:“主子——”
尹禛脚步一顿,“听府里的安排,好好当差,都保重吧。”
阮义急道:“主子,我跟您去。”
尹禛摇头,谁跟着都不行,他现在除了能信她之外,谁都不会去信。
马厩里牵了自己的坐骑,他抬手拍了拍就笑了:有时候,倒是这些牲口比人更可信一些。
牵马出府,骑在马上。
府外已经有刑部押解的差人等着了。
他没停留,上了马回头望了一眼王府,再朝宫阙看了一眼,他轻笑一声,打马就走。
城门外,桐桐一身玄色的骑马装,牵着马等着呢。
此刻,她看见他了,然后转脸歪头冲着他直乐。
尹禛无声的看她:走吗?
走!
桐桐翻身上马,看着押解的差官:“朝哪边,官爷带路呀!”
领头的差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干巴巴的笑道:“姑娘,这是流放。”
“知道!流放向来都是拖家带口的。前东宫活着的就剩下他了,我是他的亲眷,我自然得跟着他一起流放了。”
尹禛只笑,“别逗他们了!走吧!”
出北门,一路往北,不用人押解,两人一马当先,上了官道。
差人:嘿!没见过流放流的这么高兴的。
一出城,一跃马扬鞭,竟是有了一种脱出樊笼之感。
桐桐回头问他:“北边……有草原,大片大片的草原!”
对!有草原,牧马放羊,纵歌天地之间。
“北边冬天特别冷,会下很大很大的雪。”
嗯!会下很大很大的雪,下雪时红泥火炉,温酒谈天。
“北边有高山茂林,人迹罕至!”
是啊!高山茂林便是屏障,自此虎归山林,便能盘踞一方了。
桐桐听的哈哈就笑,正要回他的话,却见前面十里亭,聚集着不少人。
两人放慢了马,近前来。发现最前面的,是长公主府的车架。
车帘子撩开,露出长公主一张犹带泪痕的脸来。
两人正了容色,下了马来。
长公主之于尹禛,这是姑姑;之于桐桐,这是舅母。
两人慢慢的走过去,缓缓的跪在马车前:“劳长辈挂念,实不该。”
长公主从马车上下来,一手搀扶一个,将人扶起来。她先看尹禛,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皇兄……我是说你父亲,我的大皇兄……”
嗯!我知。
“大皇兄是个很好的人,他待我们一向很好,处处照佛。你母亲贤淑有德,是个才貌品行俱佳的女子。不能庇护你,我愧对你父母……”
“姑母,您好好的保重。这些事,与您不相干。”
长公主没再说其他,转脸看向桐桐,然后抬手摸了摸桐桐的脸,“你与你舅父真像。”
“舅母!”
长公主应了一声,回身喊伺候的人,“把驸马常用的东西拿来。”
结果送上来的是一把弓箭,和一个不知道什么藤条编制的箭筒,箭筒里还放着满满的箭簇。
“你舅父的箭术乃老王爷亲授,亦有神射之称,可惜,你表兄擅长兵器,你舅父的这一套东西却只能在库房里落灰……我知你会一些武艺,这个你带着吧。”
桐桐心里疑惑,会武艺和会箭术这是两码事,送小物件留念想都行,怎么偏偏送了这个?
才这么一想,就觉得手心被长公主重重的握了一下,紧跟着,就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