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一年,在白家别院……”
那一年,是哪一年?
“是……十六年前,那一年夏日,我出门礼佛,马车坏了,我只能去白家在城外的别院过夜。那一天,大哥也恰好在别院里。他那个时候应该是跟着平王在南边才对,怎么会在别院里?我就是一时好奇,想去问问……谁知道碰上几个醉醺醺的野人,一身的羊骚气……”
是说,白子山在白家别院里招待北边鞑子。
白氏的牙齿止不住打颤:“我被发现了……屋里还有一个有身份的男人,大哥对他毕恭毕敬……我本是要走的,可那男人说,要是走漏了消息大家都得完蛋,除非……除非把我变成他们自己人。”
桐桐皱眉看她,白氏的眼泪决堤而下,“我大哥便做主,将我许配给那人为侧室,说是等将来大事定了,便接我走。”
所以,你**于那人?!
白氏默默的点头,而后恶狠狠的,“我不敢叫人知道,一个人总是躲着,谁也不见!可二姐呢,二姐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来劝我,一直劝我,叫我出去走走,给我相看人家!她过的好,那就去好她的呀!她进门,公婆喜欢,丈夫尊重,进门就生了个儿子……我呢?我呢!那个男人,一年半载才神秘的出现一次,每次都在别庄,跟牲口似得对我……最后一次,他走了有一个月,我发现我身上有些不对,好似有孕了……可偏巧,还被我二姐发现了。”
她说着,就不住的摇头,“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二姐要追问下来,怎么办?我知道当时大哥在给平王办事,不在京城。我也知道大姐跟平王必有联系,那我只能找大姐拿主意!大姐递给我一包药,说怎么决定,叫我自己看着办。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是一包药下去,要了我自己骨肉的命呢?还是?我想着太子妃生第一胎的时候,大姐给用了药之后,孩子虽然孱弱,但是太子妃却活着呢。我就想,我叫大姐忙着顾着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的孩子……别老揪着我的事不放!我不是诚心要害二姐的。谁知道一样的药,二姐吃了,生的孩子没事,可她却……却……我真的不是诚心要害死二姐的。”
门外的林楠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桐桐也明白了,“你生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林家的孩子,可对?”
对!
“那大伯将孩子替换走,其实,未必不是救了你们一命。”
什么?
“鞑子长的跟咱们不一样,他们高颧骨、高鼻梁、深眼窝,相貌特征明显。林家生了这么一个孩子,那你觉得……别人看不出来吗?迟早会露馅的!大伯难道不知道你婚前失贞,难道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着呢?可为什么不说呢?那是因为孩子生下来,他才有把柄,才有证据!可谁知道,宫里出事了,偏要抱我走,斩草要除根呀!大伯将你生下的孩子递出去,保下我……这是在跟平王做了交易!”
说着,就问白氏:“你生下的孩子,你可看见过?”
没有!一眼都没给自己看。
“所以,你没想到生下的孩子可能长的跟汉人不一样,没见过那个男人的人也想不到孩子长相特点上……因此,你怨怪大伯没道理,怨怪林家没道理,怨怪到我身上更没有道理!那个孩子大伯交出去了,当时的平王若是真想留那孩子一命,很简单。但是,他没有!为什么?因为那是罪证。”
桐桐呵呵的笑出声来,“所以,现在这位圣人其实一直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只是因为大伯保守了秘密,林家一家子才都活着呢!包括你。”
门外的林楠扭头看向站在院中的父亲,目光复杂。
白氏不住的朝后缩,“我的孩子……长的不像汉人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么,谁害死了你的孩子,现在心里有数了吗?”
白氏揪住衣领,只觉得喘息都困难,“当日的孩子都以‘祈福’和‘作法’的名义抱去的,后来我有打听,据说是因着将孩子放在法坛上,太子的病一天不好,就一天不能挪动。又赶上夏天的暴雨……”
桐桐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揪住了:“那些孩子里当真有平王的亲骨肉?”
是!当时的平王妃几乎没疯了。
“那如今的皇后可知这些背后的算计?”
不知!她一直记恨先太子,也怨怪圣人没保她的孩子。却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才是罪魁祸首。
白氏低声道:“说什么‘太子的病不好,不许移动’,都是鬼扯呢!那其实就是在等,等秘密的将太子的遗体运回来……等着天怒人怨,天下皆怨恨先太子。也等着先帝无可选择,只能传位给他!只可惜,先帝怒极攻心,驾崩了!他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桐桐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子山是关键!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都有参与!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