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艰难,良久才缓缓点了头:就是你猜测的那样。
尹禛回头看了一眼:就说呢,长公主今儿进宫了。原来,她是桐桐的舅母!
都说长公主和驸马感情极好,这些年长公主深居简出,除了抚养一对儿女之外,等闲都不出门交际。这是听说桐桐差点保不住,怕她在宫里受刁难,所以才来的吧。
尹禛抬脚往前走,低声问桐桐:“十四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多少,还都是猜的。
尹禛便说他知道的:“你舅父曾是圣人的伴读,你父与我二叔曾是建章太子的伴读。”
桐桐就不解了:“驸马既然是圣人的伴读,圣上登基,他正该得重用才对,怎么会……死了呢?”
“听说,陈驸马为人耿直中正,颇有侠义之心,说是脾气暴躁,不过是嫉恶如仇罢了。”
言下之意,是圣人的所言所行,陈驸马看不下去了,这才叫关系极为亲密的二分交恶,以至于陈驸马身死。
“陈家的其他人呢?”
“除了长公主的一子一女……其他人满门抄斩了。”
桐桐站在花树下,缓了半晌才把脸上的表情给压下去了。
尹禛看她,没再言语。
桐桐深吸一口气,问他:“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白贵妃……”
嗯?
“白贵妃曾是建章太子的良娣,这事只怕也没人告知过你?”
桐桐睁大了眼睛,“白贵妃曾是建章太子的妾?”
嗯!
桐桐只觉得眼前发黑,好似天都阴沉了一样。
不是好似天阴沉了,是天真的阴沉了。才还艳阳高照的,此时,天阴沉了起来,毫无征兆的,雨骤然落下。
尹禛拉着桐桐去亭子里避雨,阮义和清韵在不远处的廊庑之下。
亭子里,只有彼此。
尹禛看她攥紧的拳头,抬手轻轻的戳了戳:“气不过?”
桐桐缓缓的松开手,低着头没言语。
尹禛再看她:“你心里有可多的事想干,又害怕连累亲人?”
你又知道了?
尹禛换了个姿势,胳膊撑在石桌上,手托着腮帮子:“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干成……好不好?”
桐桐看他:“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尹禛招手,“你过来,你心里想的,可不能大声说。”
桐桐靠过去,尹禛这才小声道:“你想——造反!”
桐桐愕然的睁大眼睛,连忙四下里看,等慌张的看完了,她才抬手捂住耳朵,这人刚才用嘴唇碰她的耳朵了,“你在……你在说什么?”
尹禛轻笑一声,“不想吗?”
想啊!但是……你那么好心?难道你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真没有,“就是刚才,我从你的眼里读到你的想法了……想了想,替你干活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桐桐白眼翻他,干成了你什么没有,跟我谈什么条件?
“这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咱俩得拴在一起才成。”尹禛坐好,一本正经的,“不若……你嫁给我。如此,你别怕我不干活,我也不怕你……把我给卖了。”
桐桐抡起袖子轻轻抽他一下:“我正难受呢,你逗什么闷子?”
谁拿造反的事逗闷子?尹禛觉得自己要是当帝王,八成也得是一昏君:眼前这姑娘笑的太好看了,她一笑,恨不能把月亮摘下来给她。她要不笑,那这一定是天下所有人都错了。
他抬手揪住她的袖子,“近期你有什么心愿?”
“我……”桐桐叹了一声,“想去祭奠父母……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得!一提这个又不高兴,眼里都要没光了。
他拉着她的袖子摇了摇,“我想办法带你去……”
真的?
“真的!”尹禛看她,“你给我笑一个看看。”
桐桐想用白眼翻他,可对上他那么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再想想他用这么一张脸说着最无赖的话,就不由的真笑了,笑着笑着,心底的那一丝阴霾果然就不见了。就跟这天一样,转眼又晴空万里了。
她起身,把袖子往回拉扯:“走!先去上课。”
他被拽起来之后才放了她的袖子,他走前面,她微微落后小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回头看她一眼,她低头浅笑。
她抬眼偷瞄他一眼,他嘴角悄悄勾起。
跟在后面的阮义和清韵都快同手同脚了,刚才两人在亭子里干什么了,他们可都看见了。虽然宫里进学男女不禁,但是世道风气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都不是私相授受了呀!
尹禛低声道:“我今儿回去,便去找祖父,请祖父进宫请旨赐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