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他弹琴,就叫他给你弹琴;喜欢他跟你说话,就叫他陪你说话。”然后指了指雅室的侧间,“你们玩你们的,我就就在这边看会子书。”
可这中间并无多少隔断。跟父母在一个空间呆着,然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谈恋爱?这心脏得多大?
桐桐才要推辞,四爷就指了指榻,“你靠着去吧。”别逞能,那伤是玩的吗?三个月伤口愈合了,可身体想彻底恢复到生龙活虎,那是三两个月就养好的吗?何况又颠簸了一路。任何才愈合的伤口都怕颠簸。林克用叫桐桐养着这一点,确实是安排的好。
桐桐在榻上靠了,毯子盖在身上。四爷去翻了一本书出来,席地而坐,靠在榻边,地毯下暖意融融的,再叫人搬来一个火盆,将栗子埋在里面,叫人放了茶炉在边上,这才拿着书念。
而今的书是线装的,这也是太|祖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近些年才兴起的。藏书想重新摘抄了装订了,这也是大工程。
因此,凡是有些年月的书册,都是一个册子的样子。
四爷手里拿的是一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写的西行记,他轻声的读给桐桐听。
林克用能看的见那边,读书声只隐约可闻。少年的声音轻的很,时而能听到女郎的提问声,断断续续的。火里埋着栗子,有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不大功夫,烤栗子的香味,煮茶饼的香味,一股脑的飘了过来。
他手里的书便再也看不进去了。心说,咱不去看孩子们。可却总也忍不住朝那边瞟一眼。
女郎本是靠着的,这会子都快躺着呢,侧着身子,头枕着胳膊,像是要看清少年手里举着的书册。少年席地而坐,靠着榻,头后仰着跟少女说话,手里举着书,轻声慢语好似跟少女解释书上的东西。
边上的茶煮的咕嘟嘟的响,那蒸汽蒸腾,萦绕在两人身边。边上因着烤栗子,隐隐有些烟气,不仅不呛人,反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外面雨打秋叶,飒飒作响。可那一方天地怎生瞧着就那般温暖呢?
他瞧着,心情都不由的好了起来。
然后桐桐果然心情更好,瞧,都有心情点吃的了,“下雨,冷的很,咱吃锅子吧。”
行!就吃锅子。席地而坐,桐桐把各色的菜不停的往嘴里扒拉,胃口明显好了不少。
林克用心里复杂,我闺女见了我胃口都没开,一看见这小子,瞧这饭量,回来了不是?就着他的脸吃饭,更下饭么?
四爷点了点煮着的茶,“茶通窍,闻着茶气,胃口便开了。”
哦!原来如此。
吃了饭食,四爷喊桐桐起来整理书架上的书。这起来了,蹲下来,有半个时辰,桐桐往榻上一躺,这便睡着了。
吃完消食,消食之后午睡养神。林克用真觉得这小子怎么做什么像什么呀!连对小女郎,也这般有耐心。
桐桐睡了,四爷在边上抄书。册书变成装订书,先誊抄了再说。
于是,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外的风声雨声。
林克用眨巴了再眨巴眼睛,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这么好的容貌,当真是白瞎了。为何我当年年少,就没有这么一个女郎出现呢?
他叫林宽等着下衙的韩宗道:“请二兄晚上住过来吧。”
为何?
“突然觉得孤独了,想找二兄说话。”想来他也很孤独吧。
两个半老不老的鳏夫,三两样小菜,温一壶老酒,不时的碰一杯,不用说话,也知道彼此的滋味。
韩宗道看的开,“等给孩子成了家,很快就有孙子了。含饴弄孙,何来寂寞?”说着,给老三倒了一杯,“何况,国公府回京城,父母兄弟子侄,那么一大群人,是是非非,哪里有时间寂寞?而今,就是最好的时候。少是非,只孤独,珍惜吧。”
也对。
朝廷上一边得斟酌着西北的事情怎么办,一边因为要更改太|祖对西南的政策而吵的沸沸扬扬。可桐桐呢,日子过的难得的安逸了起来了。
文昭帝能想到用盐制衡西南,那就是人家为君在施政方面,很有见地的。那咱说什么呢?倒不如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的好。
四爷真没怎么出门,几乎都在家,陪桐桐安心养病。
这一日两人正在家里画画,搬了几盆开的正好的菊花,桐桐觉得她画的特别像。把四爷看的难受的,说桐桐是画匠,做不得画师。忍不住提了笔,给桐桐改画呢。结果青芽来禀报,“王爷,郡主,德丰郡主递了帖子,车架正在外面,说是探望郡主的。”
赵德丰呀?
桐桐头都不抬,只说:“请!”
于是,赵德丰被请进来了,看见两人颇有闲情逸致,也散淡的很。
她便笑说,“也就是你们这里,如世外桃源一般。”
桐桐叫人上茶,跟她去一边说话,“只要心静,哪里不是世外桃源?坐啊!”
赵德丰坐了,先问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