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啥好衣裳你都给我穿的像是腌菜坛子里掏出来的。
完了金锏又提要求,“妈,老师说要铁环比赛,我没铁环。”
铁环?这玩意有卖的吗?
“我们同学说是他爸给做的。”
林雨桐指了指电话,“那你给你爸打电话,叫你爸给你做个铁环。”
吃了饭金锏就打电话,提要求,“钩子得做好,要不然推不了……”
四爷正跟第一机械厂的厂长说话,只得抱歉的叫人家稍微等等,然后可耐心的跟听儿子说完,“……好的,知道了,今天晚上给你带回去。你问你姐姐,她要铁环吗?”
金锏就说,“他们班的男生都喜欢圆圆姐。”
那又怎么了呢?
“你给我姐弄铁环,她比她们班男生玩的还好的话,男生都更喜欢圆圆姐了。”我姐会被您这么给惯坏的,会没有男生喜欢她的。
四爷给笑的,“你这就不对了,女子安静娴雅为姽,兼之勇武奔驰为婳。姽为美,婳亦为美。是他们狭隘了!”
金锏:“……”想象一下推着铁环蹦跶的姐姐,可称之为‘婳’?算了,再见!在这个方面自己跟爸爸还是缺乏共同语言的。
四爷挂了电话,路秋山低声问:“我叫人给做一个。”
“得空了我给做吧。”四爷重新去了会客区。
机械一厂的厂长康立波就笑,“咱们是隔了一代人了,我家的孙子前儿也吵着要铁环。”
四爷给添了茶,“康厂长,论私交呢,您是长辈。可咱坐在这里,谈的终归是公事。虽说上面的文下了,但是呢,咱们的改制一直没有推进。谈了三次了,你们反悔了两次,那这次你来又想谈什么?又反悔?有一有二,不能有三了。咱们不是裁撤,咱们是改合同制度。若是用老锅烧老汤,那何必划拉到总厂来呢?你们亏损了三年了,你们三个厂那么些员工,养闲人是养不起的。底线在这里画了呢,不能通融。”
康厂长又朝四爷这边挪了挪,“我的领导呀,这个硬指标要是往下切,下面的反对声很大……”
四爷看他,“嗯!反对的人都拿着二百上下的工资,顺着合同走的,拿着高薪。这样,你组织一下,回头开个会,要是大部分人还是那个意思,这事呀,也好办!怎么一个办法呢,到时候再说。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好了,给这边办公室来个电话,我会亲自过去的。”
这便是两人坐在办公室里谈不成的事。
整个一油盐不进。
人一走,石书J就来了,问说,“人走了?”
走了!
石书J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你是不知道这个老康呀,整个一牛皮糖。那是真能磨呀!前年年前,为了给职工发工资的,愣是在省衙门里按时的报道。领导走哪他跟哪,不给他批这一笔钱,他赖着就是不走。问问去,谁不怕他这牛皮糖。”
四爷喝了一口水,“磨了我四个小时了,估计回去想办法去了。此人呀,是心里真有工人,只要能照顾到人,那是没有他想不出来招数,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可不是!要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他能在那把椅子上做到现在,“越是这种人越是得谨慎对待!他在工人中有威信,很不好处理。”
谁说不是呢。
两人正说话呢,电话响了。四爷看了路秋山一眼,路秋山这才接了电话,那边自报家门,“我是马均田,你们厂长在吗?”
路秋山都松了一口气,看四爷。
四爷起身了,他才说,“在的。”
电话交接了,四爷才‘喂’了一声,马均田的声音就传来了,“你跟康立波谈了,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很有些磨人的工夫。”
马均田苦笑,“刚才打电话来,说是在来我这边的路上。这事几天能处理完?”
“三天吧!”四爷就道,“三天一准处理完。”
行!那这三天我不在办公室办公了,我去其他企业视察去了。
嗯!
石书J等那边一挂了电话,就拍大腿,“看见了吗?这就是康立波。领导不走,他能赖在人家领导办公室外面陪着上下班。”
这就是企业的当家人压根就不适合企业,他太看重企业的社会职能,反而对企业的盈利却看的非常轻。这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企业领导的通病。
这人不是不能用,只是他得挪挪地方了。
事再多,这该到下班的时间,也得给孩子弄铁环去呀。路秋山打了招呼了,铁棍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这里啥工具都有,愣是给弄了俩铁环,而后带着回家了。
今儿周六,孩子们下午三点就放学了。四爷六点半到家的时候,雨停了有一会子了。姐弟俩跟院里的几个孩子还在路灯下跳皮筋呢。金锏一脸的委屈,被姐姐拉来当工具人,站在这里皮筋往他身上一套,这就行了。